他輕嗤:“你不是我,怎知哪裡适合?”
駱思存環手抱着雙膝,眉眼低垂,“你留在京城,是嫌命不夠長麼?”
景無虞抿了抿唇,“我有分寸。”
駱思存心道,你是有分寸,可不代表漸已瘋魔的乾元帝有分寸。
最近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讓景無虞回漠北是最好的選擇。
不用擔心他的生命安全,景弘便可以選擇不造反,這樣無論京城如何鬥,總歸西北十三州在景弘的鎮守下不會失守。
她今晚未在乾元帝面前拆穿盛初寒和楚妍的私情,也正是為了将盛初寒布下的爪牙圍起來挨個扼殺掉,還這大梁皇城一派清明。
可眼下這個眉目俊朗的青年,看起來好像并不願意回漠北。
駱思存撇了撇嘴,嘲諷道:“何為分寸?巴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曉你景世子戰場上英勇無比、朝堂上亦遊刃有餘便叫做分寸了?”
景無虞反而輕輕笑開,“你在擔心我。”停頓片刻,他笃定地說:“你果然是擔心我的。”
駱思存白眼微翻,“就憑你這武愣子的樣,小心被那些成了精的狐狸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你現下跟着太子哥哥做事,到時候連累他了怎麼辦,我可不就得擔心麼。”
誰知他聽了這句話,忽然湊過來,滿臉激動地握住她的雙肩,眉飛目舞,“長鸾,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駱思存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重複道:“想起什麼?”
“那你為何會說我是武愣子?”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覺得像就脫口而出了。”
“可除了你,沒人這麼喊我。”景無虞難掩雀躍,“你可記得第一次這麼喊我是何時?”
第一次喊他武愣子……
駱思存蹙眉在腦海中仔細想了一下。
那應該是在她十歲的時候了,景弘從漠北回京複命,乾元帝領着衆臣在玉清門迎接,馬蹄飛踏,将士們風塵仆仆,百姓們歡呼相迎。
駱思存由王娴音領着,在樓閣上觀望,景弘騎着馬行在最前頭,渾身蓋不住的肅殺之氣将她吓得瑟縮不已,隻敢躲在王娴音的懷裡偷瞄。
一君一臣,闊别多年未見,均難掩激動,景弘下了馬,駱思存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一匹通體棗紅,鳳臆龍鬐的駿馬,漂亮極了。
那時她還是小孩子心性,看見喜歡的東西瞬間忘記害怕,連忙趴在欄杆上,伸長了脖子去瞧,這一瞧,便瞧到了駿馬上那滿臉笑嘻嘻的少年。王娴音說他是平北王府的世子,名喚景無虞。
她不喜歡景無虞,第一次見着就覺得不喜歡,馬上的人看起來雖然比她大,可是一點也不正經,那張被漠北的烈陽曬傷的臉尤其讓她覺得不适。不喜歡的理由有千萬個,但絕不是因為景無虞不願意把那匹馬送給她。
絕不是。她心虛地想。
景弘暫時留在了京城,所以乾元帝将景無虞接到皇宮裡當了駱思桓的伴讀,可他一點也不遵守規矩,仗着拳腳功夫不錯,老是搞些惡作劇捉弄宮裡的皇子公主們,當然,也包括她。他最喜歡捉弄的就是她,也不知他犯的什麼病。
有一次宮裡舉辦少年蹴鞠賽,景無虞和駱思桓分别領着人在對立的一組,兩組對戰,旗鼓相當,大有看頭,她滿懷信心地給駱思桓呐喊助威,可惜最後駱思桓那組還是惜敗了,景無虞則靠着整場最高得分,一舉奪下蹴鞠賽的頭籌。
那時她實在氣不過,一心想為駱思桓争一口氣,便走去景無虞身旁,故意對他翻了個白眼,譏諷道:“不過是個武愣子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她知曉乾元帝一直對景無虞很縱容,所以剛一說完心裡就開始沒底,但臨陣怯弱又恐失了面子,便趾高氣揚地冷哼着同他擦身而過。
誰能料到,那個傻不愣登的家夥,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将他腳下踩着的蹴鞠朝她的後腦勺一腳就踢了過去。
如果當時她沒有暈過去的話……
大概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吧。
駱思存想到這裡,涼涼地看了一眼面前笑得毫無所覺的景無虞,他倆之間明明擁有如此相看兩生厭的年少過往,她怎麼就突然被他給惦記上了呢?
駱思存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撥了撥頭發,回答他方才的問題:“記得,必須記得,差點把腦子都給我踢壞了,擱誰也難以忘懷吧。”
“嗯?”景無虞有一瞬間的呆愣,“你還在怪我嗎?你那時說的原諒我,都是騙我的?”
駱思存怒極反笑,哼哼了兩聲,“我何時說過原諒你了?”
話雖這麼說,但其實除了這些記憶特别深刻的地方,她壓根記不清許多細節了,至于那時她到底有沒有說過原諒,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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