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必須給糧!必須給糧!除非死,否則我們是不會走的!”
……
近千号人将戶部大門圍得水洩不通,一聲比一聲凄厲的叫喊莫不讓人哀恸。
盛初寒坐在馬車裡,隐在不遠處,頭疼得揉了揉眉心,他陰沉着臉,詢問一旁打聽回來的随從:“他們鬧了多久了?”
那随從答:“已經連着好幾日了,戶部的衆位大人剛進衙門,這群難民就圍過來了,裡面的人根本出不來,前兩日還能從後門走,現在後門也被堵了。”
盛初寒問:“誰領頭的?”
“查不到,”随從搖頭,“但肯定受人指使,不然他們哪兒想得出來堵戶部?還這麼井然有序的。”
“呵,”盛初寒玩味地勾了勾唇,“巡城禦史呢?這樣都不管?”
“一直沒見着人,許是被什麼人拖住來不了。”
難民暴動,不過是因為他們被逼急了,這原本在盛初寒意料之中,可這群難民非但不極端行事,反而極有預謀地給戶部施壓,一時讓他感到棘手。
如今這節骨眼上,隻有巡城禦史能接下這個爛攤子,且這些難民頂多隻能抓,不可殺,若别的府兵敢私自動刑處置他們,無疑引火燒身,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可若真去曉之以理,這些難民又如何會聽?
戶部的人都指望着巡城禦史來平亂,偏生巡城禦史不見蹤影。
思忖片刻,盛初寒心裡已經有了譜。
駱思桓既有本事煽動難民,那攔住區區一個巡城禦史同樣不在話下。
隔了會兒,那随從伸着腦袋問:“大人,這般情形,咱們還進去嗎?”
“再等等吧。”
盛初寒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有意無意地敲打,“我總覺得漏了些什麼細節。”
他眉頭緊鎖,心裡沒有來的一陣煩躁。
恍惚間,掀開的簾子外,出現了一輛熟悉的馬車,馬車後還跟着一大群背着大包袱的護衛。
盛初寒瞳孔猛地收縮,眼見駱思存下了馬車,慢慢向那群難民走了過去。她身後那些護衛拆開包袱,裡頭竟全是一個個冒着熱氣的白饅頭。
他眼睛微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片刻後,他也跟着下了馬車。
駱思存并未注意到盛初寒,她的目光一直定在衙門口的近千名難民中,忍冬正帶着農莊的那些人混在人堆裡,他們分布均勻,雖不起眼卻始終把控着節奏。
忍冬的号召力在初見時便可見一斑——百來号人在不搶不棄的情況下,竟一路安然走到了京城,這便罷了,她自己還憑着單薄身軀在那些大個男人面前說得上話,讓她想不注意到她都難。
沒想到這個亮眼的少年竟還是個姑娘,這便更合駱思存意了。
看着忍冬遊刃有餘的模樣,駱思存心底終于舒了口氣。
有了這樣一個好開頭,再加上駱思桓将巡城禦史的把柄牢牢握在手中,叫他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此,戶部的無能和冷漠将會被放大數倍。
先前乾元帝下令開棚施粥,可如今給難民們吃的粥裡早就難有一粒好米,戶部若還是一口咬定無糧無錢,暫且不提受災地區餓殍遍地,京城裡諸多百姓亦會受此影響,事關自己,這些人便也會開始對戶部心生怨恨。
救助難民、安撫百姓是朝廷眼下一等一的大事,若戶部能因此撥出赈災錢糧,便再好不過;若盛初寒還是要将戶部牢牢咬在手中,即使乾元帝再不願意,到時也必定要追究戶部之責,效果亦如是。
駱思存唇邊笑意盈盈,命身旁的護衛打開裝着饅頭的包袱。
如今難民們也鬧了這麼些天了,吃飽飯才能繼續。
誰給他們這個吃飽飯的機會,他們便會感恩戴德。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正适合去幹這樣的事。
一句“心善”即可讓所有不純粹的目的變得純粹,最好再來個人認出她是長鸾公主,便可将指向皇室的矛頭全部施壓在戶部身上,畢竟窮途末路的人才不會管你什麼苦衷不苦衷。
駱思存正準備吩咐護衛将難民們吸引過來,然這口還未開,一道清隽的身影便堵在了她面前。
她驚詫地擡起頭,盛初寒眼中泛着凍人的冷意,他一步步逼近她,逼得她不得不退到陰影裡,直到退無可退後,他才薄唇輕啟道:“公主千金之軀,怎的也來湊這種熱鬧?”
駱思存抵在馬車的暗面,見拒霜和公主府的護衛被盛初寒的幾名随從攔在一旁過不來,不由得有些惱怒,她斂了心神,迎上盛初寒的目光,冷笑道:“自是因為本宮不像某些狼子野心的人,見不得天子腳下還有這麼多百姓流離失所。”
“公主真是菩薩心腸。”盛初寒緊盯着她,蓦地笑了,“不過此地兇險,這些難民暴動起來恐會傷了公主,不如由臣代勞将饅頭分發給他們,為公主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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