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關心的是自己任屆将滿的去向,市長關心的是自己能否接任,槍哥是近幾年冉冉升起的明星,資曆雖淺,但人家是自己家長身邊的管家,還得小心伺候才是,但聊的什麼以及深度和廣度都不得而知,總之是表面上皆大歡喜。
至于看現場的事自然是市委吳秘書長一行了,雖說都是常委,可工作分工不同,有心和槍哥加深一下感情,可前提是先把份内的事幹好。所以,槍哥一發話,吳秘書長就直接撥通了張暢的電話:你在哪裡?我派車去接你來天州閣,領導找你有事。
張暢在趙總安排的房間裡剛剛起床,早上七點多把還想膩歪的槍哥趕走,再色膽包天還得留一點顔面,自己又睡了個回籠覺,槍哥雖寶刀尚可,花樣衆多,卻比不上劉昆的一箭穿心。所以就成了小公雞找樂子,隻圖個次數。鬧了半宿隻是耽誤了瞌睡。接到電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嘴上還是說:不用接,我在外面吃早飯,地方說不清楚,馬上打個車就過去。出了門直接坐電梯到一樓,再上六樓的小餐廳去見秘書長,見了面還用手扇了幾下,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
張暢的目标是後天才來的人物,所以隻是跟着吳秘書長一行急匆匆的看點而一路少有言語,路途稍長些在車裡還能假寐一陣。
下午幾個人把行程過了一遍,又報給槍哥,槍哥大筆一揮:同意。送辦公廳備案。晚上少不了又是一場豪宴,可槍哥卻說什麼都不肯喝酒:喝酒事小,有的是時間。不能誤了正事。昨夜宿酒還沒有過,今天必須早點休息。分手時市長說:明天就是國慶了,提前祝秘書長節日快樂。槍哥則說:節水節電是必須的,節日就算了。大家嘻嘻哈哈的散了。
槍哥急急忙忙回到暖春閣,等他的不是張暢,而是兩個長眼細腰膚白貌美的年輕妹子。
……
千禧年的國慶就這樣悄悄的走進了千家萬戶的各個角落。
當日,槍哥堅決謝絕了書記市長的陪同,讓張暢陪着去了溫泉:你們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準備明天迎接來人吧。書記說:休息啥,我值班,本計劃就是去幾個縣區看看的。市長也說:我們分頭走吧,待着也是待着。于是約定今天各顧各的,二号中午見。隻是書記堅持讓吳秘書長去,自己臨時換了個副秘書長跟着,雖說是分頭自由活動,但還是要盡地主之誼。
全日無話。中午吃飯時,張暢當着吳秘書長的面對槍哥說:調一個人吧,正規本科生,卻當了八年的營業員。槍哥看了一眼秘書長。秘書長回應:馬上協調。其實,秘書系統的私交更深一些,槍哥來天州市任職的傳言早已在小圈子裡傳開,隻是時間問題。
來去加一起,大領導和夫人待了不到五十個小時,輕車簡從去了兩個景點,吃了五頓飯,除了睡覺、個别談話,張暢始終沒離開過大領導的視線,阿姨短阿姨長哄的夫人很是開心。這就夠了:天州市九個常委,隻有三個有資格。正處級幹部幾百人,隻有一個有資格。
本來張暢還有個計劃,給領導上個諸如熊掌之類的野味,且保證做工極緻。但槍哥不同意:上了那個我估計我們過不了國慶都得丢帽子。
大領導走了,天州的兩個一把手都有一個共同的看法,張暢這個女人不尋常。
國慶沒有過完,天州的官場就傳開了小道消息:說是大老闆來了,别人卻沒見着。隻有書記市長,還有政法委那個張暢。
謠言總是按自己的理解傳播,傳到後來,競然說張暢是京都某個大佬的私生子,大老闆是代表大佬來看張暢的。
這些謊言自然傳到了張暢的耳朵,張暢照着鏡子,看着自己的臉:我都想給你點贊。
當然也傳到了書記市長的耳朵裡。逼的書記不得不在節後一上班,破天荒的召開了市直機關縣區一把手會議,市長主持,書記講話。
書記先是講了今年己過去一大半的全市發展形勢,雖說有進步但未達到預期目标,各縣區也有差異,但比上年還是有明顯的進步。接着擺問題、定措施、說目标,提要求一口氣講了兩個多小時。講到最後,書記說:另外,還要講一件事。
雖說書記是完全的即興演講,講的聲情并茂,但台下的人還是有些昏昏然。都是官場上的,知道最後、另外才是重點。書記喝了一口水:大家可能聽說了,過節期間,省長來調研了,這是對我們天州的信任和支持,考慮到過節的實際,首長親自打電話再三反複交待,不得影響基層同志們,所以,市上就我和市長、秘書長還有政法委的張暢同志參與了,當然還有市委辦和公安局的一些同志。這本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們書記市長不參加你們參加?省長夫人同行,選一個政法委的女同志做後勤保衛工作有什麼不可以?有什麼錯?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聽說了,開始演義,還演義的頭頭是道,有根有據,說什麼都有,說省長是來遊山玩水的,說省長是代替老首長來看望親人。甚至我們一些領導幹部也參予其中,四處打聽,到處傳播。
簡直一片胡言。我很鄭重的告訴大家,省長就是來對我們天州的旅遊大環線調研的。請大家記住,流言止于智者,這個事到此為止,否則追究一把手責任。我的講話完了。
市長本來是請假去外省探望年老多病的父母的,走到半路,接到書記電話,在家裡沒坐兩小時的又連夜向回趕,心裡就窩了一肚子火,趕回來又鬧這麼一場,更加生氣。拿過話筒:書記講的我完全同意。會後,組織部的同志來我辦公室一趟,我那裡有一個打聽這些事的名單,凡是上了這個名單的,三年以内不考慮晉升,縣區可照此辦理。我會在常委會上建議。常委留下,其它人散會。
表面上的流言止住了,可老百姓的嘴卻封不往,都說天州有個女領導是大首長的私生子。
這也是張暢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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