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竅一哂:“不愛吃還有理由了。”
居士從一邊取了顆葡萄,一點點剝淨皮,放進嘴裡,十分細緻地用帕子擦了擦手,如正在吃什麼玉露珍馐似的細嚼慢咽,待徹底吃完了,回味過口中的甘甜,才滿意地開口道:“有什麼要同我說的?”
夏竅看着他那慢條斯理的動作,心道:……這顆葡萄的每一片纖維都被你嚼碎了,真看不出哪裡急躁。
“幾件事。”夏竅在居士斜後側坐下來,一面低着頭幫居士剝着葡萄——他剝葡萄皮的節奏和姿态竟然與居士有幾分相似——一面壓低了聲音,盡量不引人注目。
“第一件,我們之前跟丢的倒吊鬼賀良的行蹤,在半個月前出現了。事情很巧合,他出現的時間點在白駝山莊被燒毀的第三天,而且地點在蘇州,距離長亘山不遠。我們懷疑他與白駝山莊被毀一事有關。”
“不是說白駝山莊出事當日,耿玉瑾曾帶人拜訪流莊主麼?”居士端起之前放下的那個碟子,再次聞了聞,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是,這是另一個蹊跷的點。因為陳情姑娘傳信來,說少林一名還俗的弟子展陸,半個月前曾經到流雲吹煙閣向她打聽賀良的身份。”
“哦?”
“那人問,賀良是不是耿深的人。”
居士從碟子裡拿起一塊膏狀的東西,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他咀嚼得很慢很細緻,似乎這個動作有助于他的思考,尤其在口中食物并不美味的情況下,似乎還能幫助他集中精力。
“此人推測的不無道理。”他緩慢地道,“如果賀良是耿深的人,那事情就有趣多了。”
“怎麼說?”
“我們雖然手上有一些賀良的情報,但并沒有往這個方面想。賀良是一把刀,誰在暗中握住了這把刀,就能毫無顧忌地殺人。”居士道,“我還一直納悶,三年前賀良為何要隻身跑到談兵宴鬧出那一場戲——想想,賀良是什麼人,他一個走暗镖的,冒那麼大風險去幫‘索命鬼’一家報仇,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夏竅沉聲:“我立刻着人去查賀良。”
“不用查他的出身。他的出身和成長對我們毫無價值。”居士的語速緩慢,思路卻十分清晰,“隻要細查他手裡收割的人命,從裡面抽出一根線來,我們興許就能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如果……”
如果真是耿深指使賀良揭穿上官家和踏紅谷,也是耿深讓他燒了白駝山莊,那就太有意思了。
他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我方才提到的那位還俗武僧展陸,此人雖然先前多次向我們打聽關于廣悟之死,卻并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連陳情姑娘都覺得這年輕人是接受不了師父突然圓寂而非要找出個能讓自己舒心的理由來。但這回有點不太一樣。”夏竅的聲音愈發放低,“這一回,陳情和陳薏姑娘的信中都提到了一個人——肖登雲。”
“那是誰?”
“肖家——就是當初參與巫家滅門一案的肖家——的嫡子,也是肖家被索命鬼巫重葛斬草除根後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居士再咬了一口那味同嚼蠟,還帶着一股清苦味的藥膏,以一種尋常的猜測的口吻道:“我猜,他現在沒活着了。”
“流雲吹煙閣與啼妝樓分别接到這兩樁生意,兩邊都提到了肖登雲的失蹤。那個叫展陸的原本隻是在調查廣悟的死,但他在打聽賀良的背景時,特地講起了這個姓肖的,陳情姑娘懷疑這件事很可能與倒吊鬼有關,而且這個姓肖的極有可能已經死了。”
居士并不關心無關緊要之人的生死,他甚至連“肖登雲”這個名字都懶得去記,迅速在這一籮筐的情報裡揪出了對自己最有用的部分:“這麼說,此事還與少林有關。”
“陳情姑娘已經着手調查了,大約很快會有結果。”
居士實在是吃不下那味道一眼難盡的膏狀藥膳了,他将留下的小半塊準确地放回碟子裡,拿起帕子擦拭手指:“這事恐怕不太好查,不過要抓緊。耿家最近的動作越來越頻繁,我們若是不抓緊,等機會來了,就要眼睜睜地看着它溜走了。”
“是。”
“找到流莊主的所在了嗎?”
“已經進城。”
“安排我們見一面。”
“是。”
居士向夏竅的方向微微側過頭,向他投去“視線”:“還有什麼事?我看你還有話沒說完。”
“還有一件事是,是方才意外發現的。”
“說。”
“今天人雜,我在溪邊轉了一圈,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人。”夏竅微微一笑,目光遙遙地落在三思所在的方向,稍作停留,便謹慎地挪開了,仿佛正看風景,“我曾向你提起,上回我在青郡被一個武功頗高強的小姑娘撞破了行蹤。”他勾着嘴角笑了一下,有幾分說不出的玩味,“今日她也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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