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酒館茶樓秦樓楚館販夫走卒皆卯足了勁熱鬧。人多就這點好處,就連平日裡生意最差的小酒館都門庭若市,何況是飽有盛名的尋香記。
三思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初初聽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亂七八糟孩童免入之地,結果過來一看,渾然是個富麗堂皇正兒八經的三層樓的大酒樓。
其實倒也不特别正經,裡頭跳舞唱曲陪酒的樣樣不缺。
在花錢的觀念上,耿玉瑾居然意外地與三思合拍。她本以為像他們這種世家大戶出身的公子哥兒都該是喜歡坐在紅綢軟塌的上等包間裡,聽着專為他們彈唱的小曲兒,左手懷抱美人,右手有專人倒酒,喝一杯酒夾兩筷子珍馐的。
尤其像耿玉瑾這種武功爛得出奇,還混在士人圈子裡的,應該更喜歡這種奢華的場面才對。
誰知道二人買了酒之後,三思正糾結着該如何委婉地提出自己不想進入密閉空間的意願,耿玉瑾便提出前往房頂。
三思震驚地看着不自量力提出此要求的耿玉瑾:“雖然我确實挺喜歡在房頂喝酒……不過,你這功夫還上房頂?看來方才那句‘人貴有自知之明’不是你說的。”
耿玉瑾哈哈笑道:“此房頂非彼房頂,跟我來。”
片刻後,三思置身于酒樓三層外的一片露台,看着成串的燈燭點亮露台的輪廓,将此地襯得仿佛非人間之境,不由得反思自己真是太狹隘了。
她對耿玉瑾抱拳:“抱歉,我不該懷疑你們耿家人對生活品質的追求。”
耿玉瑾的笑就沒停過:“心情不好的時候找個好地方喝酒,至少能開心一點點。”
三思:“我說了沒有心情不好!”
耿玉瑾從善如流:“若是心情好呢,就會變得更好。”
三思覺得此人說話很賊,于是拒絕進一步反駁。
露台挺大的,零零星星幾桌客人分散在各個角落。大概是客人給的錢多,桌與桌之間間隔很遠,但說話大聲還是能相互聽見。
二人選了個靠街邊的位置。一張小矮幾,兩張軟席,跪坐下來,欄杆恰好到肩膀的位置,不用轉頭就能看見四面八方的夜景。
店鋪紛紛點上燈,街市上的人流多起來,擔貨郎一個接一個地紮進街坊占位置——這個時節賺錢都是找外地的冤大頭,街上十個人裡至少有三四個是江湖裝束。
“還沒吃飯吧?”耿玉瑾道,“看看要吃點什麼。我請客。”
“這多不好意思,你都請過一頓了。”三思從小二手裡結接過菜牌,深吸了一口氣,聞見不知哪桌飄過來的紅燒雞味,“那多請幾頓也不要緊。”
耿玉瑾莞爾。
二人點了兩個菜。耿玉瑾已經吃過了,這會兒隻是少許動動筷子,陪着三思喝酒。
尋香記尋的是酒香,店裡賣各種各樣的酒。他們沒敢要最烈的,讓小二上他們家賣得最多的白酒,端了兩小壇上桌。
三思喝了一口才發現是高粱酒,辣得眼睛眯了起來,趕忙喊店小二過來。
小二大概是忙得沒了章法,看了看他們這桌,又看了看隔壁那桌,這才發現上錯了酒,連連道歉說給他們換。耿玉瑾的好心腸這時候體現了出來,他先用目光征求了三思的意見,然後安慰了店小二兩句,說不必再換。小二還沒千恩萬謝完,隔壁那桌有人喝了兩口也發現上錯了酒,這回他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喊過去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然後苦着臉跑去換酒。
“唉。”三思喝了一大口酒,烈酒入喉十分燒嗓子,終于忍不住歎了口氣。
耿玉瑾聽她那氣息沉重得出奇,雖然和她沒相處過幾次,卻總覺得這樣的神色與她不太相符,于是頗有些好笑地問道:“什麼事這麼愁人?”
三思:“我覺得十八歲真不是個好年紀。”
耿玉瑾被她這感慨人生的勁兒給鎮住了:“難道你是被趕下山的?”
三思:“我要是被趕下山,你也該被趕出家門了。”
耿玉瑾攤手:“我覺得我爹可能不介意把我趕出家門。”
三思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安慰:“……胡說八道什麼,你爹隻是臉皮薄,不把慈愛宣之于口罷了。”
耿玉瑾笑笑:“沒關系,都挺好的。”
三思試探着問道:“你真和家裡關系不好啊?”
耿玉瑾:“談不上好不好,隻是我爹覺得我不成器。其他都還行。”
三思:“那令堂呢?”
耿玉瑾:“我娘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我覺得我爹估計是看在我娘的份上才容我這麼遊手好閑。”
三思:“……”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耿家主居然是個妻管嚴!
耿玉瑾一看她那個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看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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