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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頁(第1頁)

她起身來就要跟秦幼惜掐起來。謝馥冷不防開口:&ldo;水。&rdo;&ldo;啊?&rdo;滿月一怔,接着才反應過來,連忙收了張牙舞爪的樣子,用濕濕的手袱兒墊着,把爐子上已經滾了的水提起來,放到了茶盤邊。等她再跪坐下來的時候,秦幼惜也已經收了方才調笑的表情,規矩地坐着了。秦幼惜打量了謝馥一眼,看着她幹淨的臉上依舊什麼妝容也無,又一看她圓潤幹淨的指甲,倒水沏茶的動作,都美得像是一幅畫。這般的謝馥,是該養個毫無心機的滿月在身邊。屋裡一時沒人說話。謝馥泡好了茶,秦幼惜恭恭敬敬地兩手接了過來,略吹涼一些喝了半口,才開口問:&ldo;今日姑娘來之前,阿潇與我說,那固安伯府的陳公子也來了。現在幼惜有一事異常苦惱,不知可否請二姑娘指點迷津?&rdo;&ldo;裙下之臣,入幕之賓,來者紛紛。這不是幼惜希望看到的嗎?可是這一位世子爺糾纏過甚,叫你苦惱了?&rdo;謝馥淡然開口詢問。秦幼惜搖搖頭:&ldo;奴家不過一介風塵女子,能得姑娘與錦姑姑相助,保住頭牌的位置,已是幸甚。隻是奴家并非内秀之人,又無不老之術,總歸要個依靠。如今追捧奴家的人裡,固安伯府的世子陳望算一個,刑部尚書李大人家裡的小公子李敬修算一個,都說要納奴家為妾。&rdo;舌尖的味道有些厚重,大紅袍壓舌頭,不過片刻之後就有淡淡的回甘。謝馥低眉專心地品茶,聽她說完了,才續一句:&ldo;可是在苦惱,到底哪個才是良選?&rdo;&ldo;姑娘一向聰明,奴家在您面前沒有半點心機可言。&rdo;秦幼惜一副&ldo;您果然什麼都知道&rdo;的表情,着實讓旁邊的滿月一臉嫌棄。&ldo;您覺得哪個好?&rdo;哪個好?謝馥看她一眼,想起自己做過的&ldo;善事&rdo;。人,都在變化。陳淵在變,秦幼惜也在變。而她是不是能在他們改變之後,依舊能看得懂他們呢?誰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做自己要做的事就好。謝馥垂下眼簾來,看了緊閉着的門縫一眼,道:&ldo;國丈爺如今有家财萬貫,富甲一方,陳望癡迷于你,乃是國丈爺獨子,偌大家業都将由他繼承,隻是他生性頑劣,又無大志。你若本事夠大,足以将他控于掌中。于幼惜而言,此人自是上選。&rdo;&ldo;那李公子呢?&rdo;秦幼惜的面色不變,定定地注視着謝馥,仿佛想要看穿這個對自己恩情最大的女子,心裡到底藏着什麼。然而,謝馥面上滴水不漏。&ldo;李尚書家家教甚嚴,你身份不合适,進去也是吃苦。況李敬修看似糊塗,實則精明,并非那般會被人玩弄之人。于你而言,絕非上選。&rdo;&ldo;……&rdo;謝馥要她選陳望,而非李敬修。秦幼惜沉默了片刻,唇邊的笑容漸漸拉大。她目光裡,瞬時帶着一種難言的沉重,有五分绮豔,三分慶幸……剩下的兩分……謝馥看着,隻覺得興許有一分是悲哀,有一分是……恨。&ldo;幼惜謝過二姑娘指點。&rdo;秦幼惜緩緩垂下眼,動作略微僵硬,卻起身退後,再重新俯身跪下,竟朝着謝馥磕了一個頭。茶桌旁側的滿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為什麼秦幼惜忽然行此大禮。謝馥卻像是早就想到了一樣,掃了一眼秦幼惜頭上的翠翹金雀,又将眼簾垂下,一聲歎息。她很想問一句:你在恨我?可最後,這一句話又被她咽了回去。謝馥想,恨不恨她,又有什麼要緊?不會背叛她,便一切都好。所以,謝馥最終點了點頭,将手裡的茶盞放下:&ldo;時辰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去,錦姑姑約莫又要催了。&rdo;秦幼惜重新擡起頭來,臉上看不出半分的異樣,依舊是那般的妩媚和輕浮。&ldo;姑娘又拿錦姑姑來吓我,真是……唉,&rdo;她忽然一歎,&ldo;不過也是時候回去了,方才那國舅爺來找,我為了見姑娘推了他。如今想想,女兒家還是婚姻大事要緊,奴家可要見色忘友了。&rdo;說完,秦幼惜起身,朝着謝馥福身,正要離開,卻忽然想起什麼,問道:&ldo;既然姑娘說,陳公子乃是上選,不知姑娘可否助奴家一臂之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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