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第10章 早餐（第1頁）

劉海又做夢了，夢裡劉海站在一個院子裡，整個院子像極了古裝電視劇一般有錢人家。青磚壘的院牆，一條寬一米的青磚路直通堂屋，堂屋門關着，門前不遠有一把竹椅。路的東邊是兩間瓦房，西邊靠着院牆種了兩棵樹。一棵桃樹，一棵桂樹，枝葉茂盛。兩棵樹之間有口壓水井，劉海夢中壓出水，喝了一口，感覺跟小時候一樣，還是那麼甜。接着有四五壟土地，空空的什麼也沒種。最後面是三間青磚瓦房，堂屋門上貼着一副對聯：萬物皆随我意動，逍遙自在任長空。堂屋門的東西一米遠的兩邊是糊着掉色窗紙的木質窗戶。劉海走過去推了推門，沒有推開，又轉頭推了推東屋的兩扇門，依舊沒有推開。無奈之下，劉海隻能坐在竹椅上，竹椅好像承受不住劉海的體重，發出一點吱呀的聲音。劉海仰望着看着飄着雲的天，天很藍，雲很白。看着看着，好像看了很久，又好像時間靜止。劉海陷入到自己的夢中。

羊城的十月，天亮的依舊很早，六點天就亮了。劉海也許昨天睡得早，天亮的時候，就醒了過來，蓋在肚子上的被單都濕透了。劉海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可惜怎麼也回想不起夢到了什麼，隐隐約約的頭疼。劉海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不起來就不想了，身上粘粘的，還是先沖涼洗衣服。

沖完涼，把衣服和被單扔進洗衣機裡面，夏天的衣服都是汗，直接選擇用快速洗就好。洗衣機跟冰箱一樣，都是從收廢品的老鄉那裡花了八十元買的二手。劉海不知道别的單身男人怎麼樣，反正他自己可以做飯洗碗，可以縫縫補補，也可以擦桌拖地...家務都願意幹，除了洗衣服，上學的時候沒有洗衣機，隻能自己動手。自從畢業後，無論漂泊到哪裡，都是先去維修店或者廢品站買一台洗衣機，劉海總結出自己買洗衣機的經驗，如果住的時間短，就去廢品站買，便宜但質量堪憂，碰運氣，也能使用幾個月；如果住得時間就去維修店買，至少他們能質保三個月，跟老闆商量好的話還能質保六個月，走的時候還能便宜回收，比賣給收廢品的貴。

嗡嗡叫的洗衣機沒有吵醒睡着的旺财，劉海也沒去管它，趁着現在太陽還沒升起，用電飯煲煮上米粥。劉海走出門，決定去市場買點包子油條，順便買點菜中午吃。

去附近菜市場要經過村裡的祠堂，祠堂前面是個小廣場，劉海路過的時候，在這裡晨練的老人已經有人開始撤退，有些人還在這裡扭胳膊甩腿。劉海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勁，邪惡的想着這些人老惜命的人，這時候也不累了，怎麼跟年輕人擠公交地鐵，趾高氣昂的指責年輕人不尊老沒教養的時候怎麼那麼累，摔倒碰瓷坑人時那麼虛弱。雖然這是極個别老人的行為，但卻影響了太多年輕人的态度，包括已經四十好幾的劉海。

劉海去過不少城市的菜市場，羊城的菜市場留下的印象最好，即使是偏遠郊區，羊城的菜市場也保持着整潔幹淨，分門别類，水果、蔬菜、日雜、生肉、海鮮、活禽，沒有不堪入目的雜亂不堪，由于羊城的飲食習慣，吃的就是個鮮，所以經常聽到攤主吆喝着剛采摘的、剛到貨的新鮮貨物。還有一點羊城菜市場的攤主服務很好，興許是氣候還有過去儲存的原因，保留下來的習慣，這邊買菜都不會大批量的買，一般隻買夠一日三餐的需求就好，有些更甚者，吃一頓買一頓的，所以經常看到小蔥香菜買上兩三棵，豬肉弄個半斤八兩，攤主沒有任何的不樂意，有些賣削皮蔬菜的和生猛海鮮的，還要根據買主的需求把食材處理好。劉海在視頻裡也看到别人的評論，開玩笑的說什麼這樣的買主，不會活着離開他們那裡的菜市場，也說明了羊城一些方面的服務意識是全國出了名的。

劉海到市場的時候，攤主們已經忙起來，正在應對着睡覺少、上了年紀、鍛煉過的老人，問好邀客、詢價問價、埋怨價貴、喜聞降價、讨價還價、挑三揀四、交易支付、禮貌再見...聲音四起，給安靜的早上演奏出一場交響樂。人間煙火不僅僅在馬路小巷，街邊飯店，夜場酒店，也在每個地方的菜市場中，在每一個有人來往交流的地方。

劉海買了十塊錢的二刀肉，也許是坐墩肉，劉海沒有專門研究過，也沒請教過别人，隻是買的多了，再參考下視頻和介紹解釋，知道了有肥有瘦，肥瘦分開的豬肉，不是二刀肉就是坐墩肉，至于什麼三肥七瘦、肥多瘦少，也不耽誤劉海把肥肉煉成豬油，瘦肉配合着蔬菜炒個菜。劉海又買了一根苦瓜，一棵生菜，兩頭蒜一塊生姜，總計花了十六塊多。買好菜，又去包子鋪買了五個肉包和兩根油條，平常劉海買三個包子兩根油條就夠了，今天考慮到旺财的到來，多買了兩個肉包。劉海看着自嘲着說：“俗話說，肉包子砸狗，又去無回，希望小家夥不要到處亂跑，讓人帶走。”

回去時太陽已經升起，剛升起的太陽就冒出熱氣，肆無忌憚的灑在地面上。路過廣場，晨練的老人已經散場。劉海加快步伐回到住處，旺财聞着味道爬了起來，搖着小短尾跑向劉海。看着米粥還沒煮好，劉海拿起一個肉包，在旺财面前搖了搖，然後掰了一小塊，放到手裡遞向旺财。旺财看了看劉海的手，沒有去吃，還是搖着小尾巴，一會盯着劉海的手，一會轉頭看了看它的專屬鐵碗。鐵碗裡昨晚倒的剩飯菜已經沒了，舔的很幹淨。劉海好像明白了旺财的想法，把包子掰成小塊放到鐵碗裡，又到進點涼白開，對着旺财說：“看不出啊，狗不大，還挺真能吃，以後跟着我，要有挨餓的準備，等老子我還完賬了，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吃高級剩菜，哈哈。”旺财也不管劉海的自言自語是對誰說，聞着包子的肉香味就急不可耐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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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陵榨菜，大米粥，包子油條，這就是劉海的早餐。吃着早餐看着手機，拉貨群裡的兄弟應該還沒起來，熱鬧的群聊停留在淩晨兩點多。而朋友圈劉海的視頻下的留言不少，妹子劉娜：哥，你自己都養活不了，這又準備養狗了，讓狗多吃點，你可以減肥。哈哈

磊而實誠：哥，人沒事吧，怎麼出事故了，小心點看車，這狗不錯，過年帶回來殺吃了。這是堂弟劉文磊的留言。

劉海心裡真想讓堂弟滾，滾的越遠越好，最好滾到劉海跟前，再滾回去，本來暖心的關心話，聽起來那麼不真誠。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劉海想着小時候，他跟着大哥二哥跑，然後弟弟妹妹跟着自己跑，再然後都長大了，為了生活各奔東西，每次相聚在逢年過節，卻唯獨缺少了已成為孩子娘親的姐姐妹妹們。

劉海眼睛有點濕潤，哼了哼鼻子，繼續看着留言。

馬老闆：“人沒事就好，車提回來，後天我這裡有貨要出，提前給你說下。”

悅美高：“小劉，人沒事吧，你休息兩天，這兩天我再找車，你車拿回來說下，我再安排。”

欣欣花卉：“劉胖子，怎麼搞的，人安全就好，破财免災。”

這三人是劉海的老客戶，給他們拉貨兩三年了，關系處的不錯，有把劉海當晚輩看的，有當兄弟處的。在這羊城，劉海除了拉貨群的兄弟友誼，三個老闆對劉海的關照，也使得劉海感覺錢途沒那麼迷茫，對三位老闆由衷感激，縱是碰到形形色色的貨主，披星戴月，累成狗，劉海對這幾年的拉貨生涯也不後悔。

看完留言，早餐早已吃完，收拾好碗筷，又洗了把臉，把衣服涼好。刷了會視頻，也感覺到沒什麼意思，沒車開，不掙錢的日子，劉海有點不适應。起早貪黑的時候，總想着不幹了，睡覺玩耍再睡覺玩耍，可真得到了這樣的時間，卻感覺無聊，甚是煩躁。在屋裡這兒瞅瞅，那兒摸摸，間歇的喊兩句旺财。

看着漫長的時間，劉海決定：喝茶看美女，恩，美女她媽咪

劉海拿起小葫蘆對着旺财喊道：旺财，走，喝茶看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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