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次因為王更的緣故光顧着解圍了,晏離這會兒站在碼頭邊仰視着船甲闆,咋舌那天王更是怎麼做到攀着錨鍊就爬上甲闆的。結果杜何的頭從船甲闆上突然冒出來,“發什麼呆呢?還不上來?”
“你什麼時候上去的?”
“在你發呆的時候。”看晏離還在研究錨鍊指了指另一頭,“别看了,船尾那兒有臨時搭建的舷梯網,也就王更那二愣子會從錨鍊爬上來。”
說是甲闆,其實因為先沉沒後打撈已經斷裂不平,晏離小心地繞着船查看着,杜何卻隻是站在船尾抽煙,眼見着晏離繞完了甲闆想要進艙這才幾步過去攔住了人,從兜裡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符紙揉成了團塞進晏離耳朵裡,又往晏離嘴裡塞了顆口香糖,轉身先一步進了艙裡,“小心毛邊兒。”因為艙門早被擠壓得變了形,之前的救援人員是切割開才得以進去清點在艙内的遺體,雖然簡單處理過毛邊,但還是難免有遺漏。
晏離盯着杜何背影出了會兒神,一個明明糙得要命的人,卻又在某些時候異常的心細,倒是詭異又和諧的存在。一進艙内晏離便覺得一陣耳鳴,努力搖了搖頭又嚼了幾下口香糖,才感覺好受點,“這是什麼聲音?”
“殘音。上百人在艙内眼睜睜看着水滲進來再活活淹死,死之前所有的聲音都會殘留,隻是卻停留在另一個維度一般人聽不到。”
“可我并不能聽清楚都說的些什麼。”
杜何點了點晏離的耳朵,“真要是讓你全部聽清楚講的什麼,你就不止是耳鳴這點兒反應了。”
晏離看了看四周,突然一把抓住杜何的胳膊,沒等杜何反應過來他想做什麼就擡手抽出了一隻耳朵的符紙,頓時各種人聲呼嘯入耳,晏離猛然咬緊牙齒閉上眼睛,盡管一手抓着杜何的胳膊手下卻還控制着力道,隻是另一隻手的拳頭卻攥得死緊。
呼救聲、哭聲、慘叫聲、錄遺言聲……全部混做一團,嘈雜到沒法具體聽清每個人的話語,隻聽到滿腔的絕望,如鈍重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沖擊着胸口,蔓延上漲,直逼得人透不過氣來。
杜何看着晏離的眉頭時而簇起時而舒開,胸口劇烈地起伏,仿佛透不過氣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吸氣用力呼氣,明明連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意,可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卻始終沒有用力。就像那天在“長韓”上一樣,明明自己已經生抗到了極點,可自始至終對那事都未再提及一字,仿佛那趟就是跟往常一般出了一次任務而已。
這性子像什麼呢?一汪湖水嗎?安靜地守着一方土地,接納着一切投入湖裡的東西,自己消化自己吸收,給予别人需要的卻又從不提自己的需求。
明明還是個少年人,怎麼會有這樣平淡的性格,不見分毫棱角。
晏離适應了好久才勉強睜開眼睛,正對上杜何擔憂的眼神,下意識勾起嘴角回了個淺笑,輕聲道,“确實比鬼煞泣難受多了。”
杜何沒有責怪晏離魯莽,擡手固定了下他另一隻耳朵的紙團,“再适應會兒。”
“你竟然沒怪我自作主張。”
“上一次聽到鬼煞泣後,你是不是已經有心理準備會聽到更多的東西了?”
“嗯,不過隻是自己猜測。”
杜何一邊揉着晏離的太陽穴一邊解釋,“鬼煞泣是鬼煞之音,本就是誕生于異次維度。可殘音不同,這是人類生前的聲音持續到死後,所以雖然最終是存在于異次維度,但對能聽到的人的沖擊更大,更何況是上百人的殘音。若這次隻是十數人的殘音,我不會給你塞符紙……不說了,已經這樣了,就當你直接跳過easy模式進入hard模式吧。”
即便自己擅作主張也一副坦然無所謂的模樣,本以為會面對咋咋呼呼暴跳如雷的杜何,甚至想好了應對說法,可眼前這般平和的杜何卻好像更有殺傷力。晏離垂下眸子,自己之所以敢這麼自作主張,是因為心裡就是覺得眼前這個人不管面對什麼意外狀況都能兜得住吧?若在以前,自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有可能拖同伴後腿的事情的。
可明明相識并沒多久。
看到晏離還想将另一隻耳朵的符紙抽出,杜何先一步捂住了他的耳朵,“雖然允許你冒進,可也别沖太狠,這次的殘音裡有怨音,先一隻耳朵适應着吧,不然你明天會頭疼的。”
晏離點了點頭,松開了抓着杜何胳膊的手,卻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杜何知道這小孩兒還是在自我消化着難受勁,便開口道,“知道我第一次聽到殘音是幾歲嗎?”
晏離知道杜何是在故意轉移自己注意力,卻還是被這個話題挑起了興趣,“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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