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懷聽後愣了愣,而後抱住被子,淡淡地道了聲:“好。”
也不再問了。
整個下午,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床邊翻閱着一本兵器譜,不怎麼說話。病了的人本來便容易心緒不甯、心思憊懶,放在雪懷這裡就是尤其懶,像一隻小貓。
雲錯想方設法逗他笑,哄他高興,笨拙地找着話題。
他輕聲道:“雪懷,雪懷哥,你别不高興了。你還有我。我們來想想大婚後家中要栽的花好不好?你喜歡早櫻嗎?”
雪懷便被他轉移了注意力,跟他說了會兒話。後面雷劫的後遺症上來,又窩在他懷裡睡着了。
雲錯認認真真地抱着他,嚴肅地盯着他,确認他睡得安穩,而自己一動也不敢動。
他是個小偷,像雪天快被凍死的孩子,抛卻尊嚴與對錯,搶走店家攤上的湯婆子便跑。那溫熱的東西燙着他的心口,縱然别人打他罵他,把他逼到封死的小巷中,他也會以躬身的姿态死在那裡,甯死不願意離開。
他輕聲道:“你隻要有我……隻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他們在醫館内又呆了半個月時間。
雪懷身體底子差了點,從小愛生病,好在十歲後跟着在深花台習武,起初磕着碰着了還喊疼,後面連藥都懶得擦了。這次三道大雷算的上是他病得最嚴重的一次,故而養得久了些。
身體上的病痛是一方面,心思上的憊懶又是另一方面。
柳氏與雪何死了,重來一世的心頭大患已經除去,他就放任自己閑了一段時間。雪懷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能把他爹害得腦子都不清醒了,前世的一切根源必然在他們身上。
而他自己的死,雖然他也推測是柳氏在軍中安插人手,暗算他。但這一世畢竟還沒走到那個時候,柳氏認罪時,也不可能再提起這方面相關的事情了。
這邊的事情解決完了,他也打算等一段時間雪宗冷靜之後,回去跟雪宗好好談一談。他們兩邊都需要冷靜一下。
說是逃家,其實也是一時的意氣之舉。他不是幼稚的孩童了,一有不和便背着包裹離家出走,氣歸氣,是人就有脾氣,他這件事做得沖動、極端,事先也确實沒有通知雪宗。換了任何一個人發覺禍起蕭牆,還是以死人的方式先他一步解決了,恐怕一時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知道自己大可上報天宮,請仙界提刑司做主,為柳氏二人定罪,但這又怎麼能比得上手刃愁人的快意呢?
那個家讓他失望。但裡面還有個人是他的父親,是他母親愛過的人,生養他這麼多年,毫無底線地寵愛着他,把他養成了冬洲第一無法無天的小少爺。
不過氣還是要賭的,雪懷是個很會賭氣的人。自逃家之後,他便隻字不提深花台的事情,等到氣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的身體也差不多好透了。
心頭無患,風光正好,他這就這樣一日日地貪懶了下去。
雪懷和雲錯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九仙洲中地域最寬廣的一個洲——風洲。也是雲錯的父親、仙洲之主的所在地。這裡繁華、莊嚴、人流如織,錯綜複雜,雲錯看中這裡的醫館是最好的,同時也是在安排他自己的事情,方便他做事。
雲錯是少仙主,但雪懷記得,他從十一歲起便拒絕來自親生父親的任何善意。雲錯的母親臨終前要求将自己的焚為灰燼,用盒子裝起來送給雲璋,但雲錯并未遵從她的遺願,隻是将她的骨灰灑在了忘川之中。
他也沒有為他的母親種一朵彼岸花,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母親有花,那朵花定然也是半紅半白的。執念太深的人莫過于此。
十一歲起,雲錯便學了變化術,将自己變幻成大人的模樣,四處往來牽線、發展自己的勢力。他動用母親留給他的一切财富和資源,幾乎是在仙界中硬闖出了一條路。
雪懷也是這次生病時無聊,見識了雲錯辦事的場面,這才摸清了他這位小道侶的底細。
雲錯手裡把控着三個仙洲以上的命脈,從仙家最寶貴的法器、靈石等資源到深花台一樣的軍火生意,無一不涉獵。
這個人在外是穩重、強硬的。即便這個人單槍匹馬地站在那裡,别人也能透過他冷靜、彌漫着野望的雙眸中認定:此人必大有作為。
雪懷有時候記憶太空,難以将眼前這個叱咤風雲的人和每晚沖自己撒嬌的青年聯系在一起,不過想到上輩子,他也就釋然了。
上輩子,他也是被雲錯吸引追随的那批人的其中一個。除去情愛,雲錯在自己所想所得上付出的行動力可以用癫狂來形容。他不通世故、不夠圓滑,但他有足夠的底氣,因為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魔道十六重,仙家因果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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