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第33頁（第1頁）

&ldo;對不起……&rdo;夏彤揉着被撞疼的地方，低聲道歉。&ldo;對不起就完了啊？我行李摔壞了可怎麼辦！&rdo;&ldo;對不起對不起……&rdo;夏彤低着頭，一個勁地道歉，忽然她的手腕一緊，一股力量将她往前一拉，她擡頭看去，隻見曲蔚然一把将她拉到前面，頭也不回地筆直往前走，完全無視那個在身後叫嚣的婦女。夏彤難為情地咬咬嘴唇，覺得自己太笨了，老是出狀況，曲蔚然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笨很麻煩呢？走了很久之後，夏彤終于憋不住地問：&ldo;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rdo;曲蔚然挑挑眉毛，轉頭笑：&ldo;不會。&rdo;&ldo;真的？&rdo;&ldo;還知道自己笨，說明你沒有笨到無可救藥。&rdo;夏彤郁悶地嘟起嘴，曲蔚然轉過頭，微笑地眯着眼：&ldo;笨就笨點，反正跟着我就行了。&rdo;夏彤嘟着的嘴唇，又慢慢抿了起來，竊喜的笑容深深地挂在臉頰上，隻是這麼一句簡單到随口說出的話，卻讓她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公交車站牌離火車站廣場不遠，兩人沒走多長時間就到了，汽車站離火車站隻有一站路，曲蔚然看了眼已經疲憊到不行的夏彤，還是決定花兩塊錢坐公交車去了。去淮陰的票38元一張，汽車沒辦法逃票，曲蔚然乖乖地買了兩張票，看着口袋裡為數不多的鈔票，他心裡也有些沒底，從淮陰到灌南的車票，也不知道要多少錢，要是路費不夠可怎麼辦。曲蔚然擡起頭，看向不遠處，夏彤低着頭坐在闆凳上，頭一點一點，像是已經睡着了，他忍不住揚起唇角，微笑地走過去，輕輕地坐在她邊上，夏彤沒有醒，頭東歪一下，西歪一下，最後靠在了曲蔚然的肩膀上，曲蔚然擡了下眼，坐直身體，想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候車室裡，人聲、廣播聲嘈雜地交織在一起，明明是很混亂的環境，曲蔚然卻覺得喜歡，喜歡這裡的亂，喜歡這裡的陌生，喜歡這裡的喧鬧。在這種環境下，他甚至覺得……安全。曲蔚然架起腿，将雙手疊在膝蓋上，身子靠在椅背上，盡量地挺直，他安靜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不遠處有賣食品的櫃台，一對父子正站在那邊，父親拉着兒子走，可兒子像看上了什麼好吃的食物，哭着不肯走，拉着父親的手，賴在地上吵鬧着，父親呵斥了幾聲，兒子還是在哭，父親擡手裝着要打的樣子，兒子哭得更大聲了，父親無奈，最終妥協了，買了一根火腿腸，兒子接過火腿腸，臉上還挂着眼淚、鼻涕，勝利地笑着。父親闆着臉罵着什麼，可雙手卻溫柔地将兒子抱起，擡手用自己的衣袖将兒子臉上的淚水擦幹，動作是那麼的輕柔與珍惜。曲蔚然看着看着，疊在膝蓋上的雙手，輕輕地握緊，握得很緊很緊，緊到指甲都掐進了肉裡。&ldo;怎麼了？&rdo;靠在他肩上的夏彤，這時迷迷糊糊地醒來，看着全身繃緊的曲蔚然，有些不知所措地問着。曲蔚然沉默着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微笑地看着她說：&ldo;沒什麼，車票是三個小時後的，你再睡一會兒吧。&rdo;夏彤輕輕地點頭，可眼睛卻沒閉起來，而是順着曲蔚然剛才的目光看見了那一對父子，夏彤忽然明白什麼了，她咬咬嘴唇，閉上眼睛，将頭靠在曲蔚然肩膀上，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說：&ldo;曲蔚然。&rdo;&ldo;嗯？&rdo;&ldo;我睡着了。&rdo;&ldo;嗯？&rdo;&ldo;所以，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出來吧，我什麼也聽不見。&rdo;曲蔚然低下頭，輕輕地笑了，滿眼溫柔：&ldo;你又想偷聽了？&rdo;&ldo;我睡着了。&rdo;夏彤固執地說。曲蔚然笑，擡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長發，輕聲說：&ldo;睡吧。&rdo;&ldo;嗯。&rdo;夏彤柔順地答應，隻是明亮的雙眼依然睜着。曲蔚然放下手，看着前方發呆，眼神不經意地尋找着那對父子，隻可惜他們早就已經消失在人海中了。曲蔚然低下頭，靜默了一會兒，輕聲說：&ldo;其實，小時候他很疼我，對我很好。&rdo;&ldo;我要什麼，他就給買什麼。&rdo;&ldo;不管是多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笑着答應我。&rdo;&ldo;你知道嗎？他以前，笑起來很好看，我很喜歡看他笑，我媽媽說，他笑起來，就像暖暖的冬陽一般，看着讓人的心都能化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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