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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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微微笑了笑，沒有否認。暖風之中，薔薇花香滲入棋盤的紋理，連細瓷杯中的茶水都染上了一抹陽春的顔色。鳳君手中白色的棋子落上棋盤：&ldo;麒麟出，天下亂，龍脈易，江山改。這句話的後一半如今已經是空話了。&rdo;忽爾拂袖而起，望向廊外，&ldo;但江山，的确到了該改的時候，就先随它去亂罷。&rdo;廊外小竹如碧，梧桐的新葉還是稍淺的綠，第一縷晨光正落上花瓣。這一日，才剛剛開始。樂越天剛亮就起身，準備再次下山，找個新師弟。他窸窸窣窣穿衣服時，昭沅就醒了，坐在自己的床邊揉着眼睛看他。樂越道：&ldo;你繼續睡吧，我要下山去。你聽到外面有鐘聲響時就起來，到昨天吃晚飯的地方去吃早飯，如果記不得路就跟着我的師弟們一起過去。他們會照應你。&rdo;昭沅道：&ldo;那你不吃飯麼？要不要我和你一起下山，我可以幫你的忙。&rdo;它很想去山下看看，到了人間後，它一般都在偏僻的郊野中走動，凡間的市集很熱鬧，看起來很好玩，它卻不敢久留，時常隻是遠遠地觀望。樂越想了想道：&ldo;還是不要了，你先老老實實在這裡待着吧。現在鎮上到處都是沖着論武大會來的江湖人，什麼和尚道士遍地跑，萬一看出你是條龍，肯定會追着你砍。我們青山派也很好玩，今天師父和師叔們會帶着師弟們演練武功，你可以去看熱鬧，很有趣。&rdo;昭沅唔了一聲，默默地坐着不說什麼了。樂越套上鞋子，起身整整衣襟，拍拍昭沅的肩膀：&ldo;那我先下山去了哈，你接着睡。&rdo;昭沅點點頭，将被子扯回身上蓋好，樂越提着劍拉開門，擡眼看見門前廊下的小石頭路前站着一抹暖雲色的身影。那身影對着他盈盈一笑：&ldo;樂越，你起得好早。&rdo;樂越幹笑道：&ldo;哪裡哪裡，琳箐你起得更早。&rdo;琳箐今天換回了女裝，半窄袖小衫細褶裙，一副尋常江湖少女的清爽打扮，比之昨天男裝時的英氣，更顯得明豔可愛，讓樂越忍不住又覺得眼前亮了亮。琳箐微側首打量他：&ldo;你要出去？&rdo;樂越道：&ldo;嗯，繼續下山去找個人回來做師弟。&rdo;琳箐眨眨眼：&ldo;為什麼？我不是可以幫忙嗎？&rdo;樂越心道，姑娘，你是凡人嗎？他含混地說：&ldo;哦，你大概不行。&rdo;大步走下回廊。琳箐倒也沒多問，隻是快步走到他身邊，仍然笑盈盈地道：&ldo;那我和你一起下山吧，我幫你的忙。&rdo;樂越急忙道：&ldo;不用了，這事挺累挺麻煩的，哪能讓你一個女孩子陪着我到處跑。&rdo;琳箐佯裝不樂意道：&ldo;你可不要看不起女孩子，說不定我比你還強呢。&rdo;樂越繼呵呵笑了兩聲，續在心裡說，是啊，你要是變回原形，說不定噴口火就能把我燒成炭，一蹄子就能把我踩成肉餅。琳箐轉轉眼睛：&ldo;不過呢，如果你不想讓我和你一起去，我就不跟着你了。&rdo;樂越大喜，抱一抱拳：&ldo;那我先告辭了。&rdo;琳箐揮揮手：&ldo;路上小心，早去早回。&rdo;昭沅在屋裡聽到了這番動靜，它的床正好在窗子下，便忍不住将窗推開一條小縫偷看。琳箐的行為讓它覺得受益頗多，做一個好的護脈神就應該像她那樣勤勉。看到樂越向琳箐告辭離去後，它拉好窗扇，準備再睡一睡，突然有隻手從背後拍了它一下：&ldo;喂。&rdo;昭沅吓了一跳，猛回頭，居然看見琳箐站在自己身後的床前。它大驚，不由自主用前爪抓緊被角：&ldo;你……你……&rdo;琳箐撇嘴，鄙視地看着它：&ldo;你還是一條雄龍麼？膽子這麼小！瞬間移動的法術你沒有見識過嗎？我問你，方才我和樂越說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偷看？&rdo;昭沅的臉上有些微熱：&ldo;我……&rdo;它低下頭，&ldo;我不會做護脈神，所以想看看你怎麼做的，學一下……&rdo;聲音細如蚊蠅，&ldo;對不起……&rdo;琳箐卻沒有生氣，拉了張椅子坐下來：&ldo;也是，你這麼傻，是要多學習一些。我比你多懂很多，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來請教我，我最喜歡幫人，可以教你。&rdo;琳箐友善又親熱的态度讓昭沅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它覺得不能拒絕别人的好意，特别是不能拒絕一個雌性主動表示的好意，于是點點頭：&ldo;謝謝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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