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滿山,遊人如織。出了鬼門,夏乙在關口沒有尋到小六和天馬的行蹤,召喚了天馬,方知在荒蕪人煙的不毛之地獨身太久的小六,見着一個穿着粉色裙擺的姑娘,跟着那個姑娘去了。尋了半天,才看到不遠處有一殿堂,殿上挂着“太和殿”的牌匾。太和殿勾角連翹,色澤鮮豔,一看就是新修不久,那邊山勢陡峭,很少有人去。隻不過殿旁有一棵桃樹長得分外喜人,那桃樹高過殿堂,花繁似錦,招蜂引蝶,倒是蟲兒們的樂園。
粉裙少女獨自上得太和殿,站在大桃樹下目不轉睛望着桃樹,眼睛裡的光也泛着桃花。小六跟在其身後,兩眼似賊般盯着少女曼曼的身姿。小六時不時地搓着手,又不時地用衣袖擦着口角即将溢出的口水。
夏乙走上前拍了拍小六的肩頭,小六正在興緻,突然被人掃了興心裡十分不快,回頭見是夏乙,臉上刹時變得通紅如血。夏乙拍了拍小六的腦袋,說道:“你這都是一個小神仙了,怎麼這麼快就動了凡心?”小六說:“我獨身一人在荒漠裡久了,見了這個小姐姐不由得就跟了上來,像是魂被她牽走了一般。”小六自說些不受控制的辯解之詞,夏乙說:“神仙六根清靜,到了天庭,美女如雲,到時你可要如何把持?”夏乙給小六傳授了幾句靜心訣,讓他心裡默念。
正在下得台階離開太和殿,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喊夏乙的名字,這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似乎百米之外,又似近在眼前。搜尋了一會兒,原來太和殿旁邊有個小土地廟,廟前站着一個四尺老人。老人身着素服,頭纏角巾,手裡握着一根桃木拐杖,老者的身後跟着一個面目猙獰的武将,他身穿銀甲,頭戴銀盔,盔頂的紅纓在微風中飄起,濃眉圓臉,胡須如刺,還沒有開口說話,相貌中自帶威嚴。老人向夏乙躬身做揖道:“我是這泾河地界的土地神,上仙到了泾河的地界我便知曉了,小神背後的是泾河地界的武靈官兒,姓許名放,他在坊間聽聞上仙平地府上天庭,心裡十分敬畏于你,今聽聞上仙回到了泾河的地界,特來拜會,還請上仙給些薄面,在小廟暫坐片刻。”
此時夏乙的期限将至,哪裡有時間去土地廟裡悠閑的地暫坐,即将拒絕時腦子裡閃過一道光,土地神在這裡時間想必不短,他或許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嘴裡問道:“貴神在此地多久了?”土地神又是作揖,禮數極為恭敬,說道:“自從盤古開天辟地大分土地的時候,小神便在此地了。”夏乙問道:“那泾河地界上發生的事情,你全都知曉?”土地神聽到夏乙問,神情中帶着傲氣,說道:“隻要是泾河地界上的事情,從未逃出我的雙眼,其他的大羅神仙還地妖魔鬼怪,我都知曉,就拿您來說吧,十日前你就到過泾河,去過鬼門,鬼門裡有結界,非一般神仙不得入内,今日你又去了鬼門,待了半炷香的時辰。他又上下打量了着小六,說道:“這個小兄弟是第一次來泾河的地界,跟您一起進來的。”他把頭轉向夏乙,問道:“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夏乙心想,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天馬,土地卻不知為何沒有說道出來,轉念一想天馬從未腳踏過泾河的地界,即便是上次啃食草料,四蹄未落地,土地是感應不到天馬的存在的。夏乙點頭應對。出于碰運氣的心态,夏乙決定去土地廟裡坐上一會兒。小六對夏乙低聲說道:“大哥,我感覺眼前的這兩個不像是好人,咱們還是别去了吧。”小六邊說着話,眼睛早在大桃樹下搜尋着粉裙少女。夏乙說:“在你的眼裡除了那個粉裙少女,怕是沒有别的好人了吧。”小六淡淡的說道:“大哥這話說的,在我的眼裡,除了你之外,沒有别的好人。”夏乙嘴角輕輕一揚,笑道:“那你為何老是盯着那個少女?”小六依舊是淡淡的地說:“喜歡的不一定就是好的。”他嘴裡說着話,心思早飛到九霄雲外了。
夏乙如了小六的願,讓他去尋粉裙少女,交代他别走得太遠,他進了土地廟裡暫坐片刻即将離開,臨時廟時又不放心小六,默傳了音給天馬,讓天馬在雲端盯着小六。到了土地廟裡,廟内的布置甚為簡單,兩張桃木床鋪,一張八仙桌,也是桃木的,四張木凳,一應擺設全為兩人配置,土地神把拐杖立在一張床鋪邊上,說道:“我這裡簡陋,還望上仙不要見笑。”不等夏乙開口,土地神接着說:“上仙來了,我這小廟也是蓬荜生輝光彩如晝。”雖說他這個土地廟的地界還算不錯,也沒有想到落敗在了如此境界,詢問之後,這才得到他的這個小廟那的處所實為不當,它的旁邊是混元教主蕩魔天尊的太和殿,上香的都去了太和殿,誰還會把他這個小土地廟放在眼裡。土地神說着說着怨氣就重了起來,他說道:“前些年,就土地廟剛建成時,我這裡還有些香火,大多都是鄰近的百姓,後來這地界的妖魔多了,個個神通廣大,小神的那些個三腳貓的功夫難以應對,後來他們去了混元教主真武大帝的道場,請了大帝的真尊來,說是真尊看中了我的這地風水寶地,在此地給天尊修了寶殿,從此往後,我的日子就一直清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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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乙問道:“那你為何不另選個廟址呢?”
土地神說道:“我也是想啊,可我找了幾次泾河地界上管事的人,給托了幾次夢,那幫老家夥們就是不聽,他們個個心想有真武大帝在此鎮魔,誰還會在乎我。”說着不禁潸然淚下,倒讓夏乙生了些憐憫之心。土地神指着旁邊的許靈官說道:“沒有天尊的寶殿之前,許官兒也是個殺魔的高手,可是自打來了天尊,他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跟着我落敗到如此境地,這小小的土地廟裡擠着我們兩個,日子沒法過了。”
說話間爐上架着的水壺裡的水翻騰着,土地提了壺沏茶地夏乙,許靈官兒去端茶。土地神低聲對許靈官說道:“人這是帶來了,下面的就看你了,如若成功,咱們就能過上好日子,如不成功,你知道後果的。”許靈官說道:“這點你放心,我剛才也看了,眼前的這夏乙是個文弱的書生,沒有功夫護體,我自小練功習武,對付他我還是綽綽有餘的。”兩人相對一笑,看來他們心中的計謀成功在望。
許靈官端了茶恭敬的地放在夏乙眼前的桌子上,夏乙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杯看着清淡的茶湯裡泛着兩三個白色的泡沫,又聞着茶香中夾雜着桃花的味道,想到正是桃花盛開之時,這味道許是從廟外飄進來的,又或是杯裡的茶水裡浸泡了桃花的原因,使得水裡的桃花味蓋過了茶的原味。夏乙張開嘴一口茶還未下咽,許靈官抽出腰間的短劍向着夏乙刺來,夏乙心裡一驚,嘴裡的茶水全噴灑出來,直噴了許靈官一臉。
夏乙躲開許靈官的一刺,跳上木凳,忙問土地神:“這是怎麼回事?”土地神提了桃木拐杖,指着夏乙說道:“少廢話,拿命來。”土地神的招式老套,他那一套棍法打個村莊的小貓小狗還行,對付夏乙那真是小兒科了。隻是許靈官還有些本事,把手裡的劍舞得呼呼作響,攻勢如虹,劍劍殺氣十足,招招都是緻命的力道。
昆侖神虛的劍術天下第一,那些小道們的功夫比起許靈官來不差上下,夏乙應付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他隻是不想傷了破敗土地廟裡僅有的幾個物件,不然他早兩腳把土地廟拆了不可。他不明白土地神和許靈官為何要刺殺于他,隻能周旋費力,待他們沒有力氣了再去細問。
夏乙以躲為主,三五十個回合來下來,許靈官心裡的怒火更旺,他自認為長安八水泾河地界上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即便是請來了蕩魔除妖的真武天尊,他憑單打獨鬥也能把妖魔清除了。隻是妖魔太多,好漢也怕四隻手,這讓他一個招架不了,不像天真武的蕩魔天團,武靈官兒的數量比妖魔更多,一出手那更是必殺技。
許靈官兒體力越來越不支,夏乙既要躲着許靈官的劍招,又要他們不損傷廟裡的物件,自然也是十分的辛苦,不過體力上還能跟得上,畢竟在天庭時蟠桃園裡的蟠桃也不是白吃了的。土地神手裡緊握着拐杖無從下手,站在原地像個陀螺,時而東倒西歪,時而搖頭頓足。
有時土地公擋着夏乙的退路,夏乙會給他狠狠的一下耳光,這耳風又像抽動陀螺的繩索,讓土地公速的在别地快速旋轉了。有時夏乙還會給他狠狠的一腳,他更像是個充足了氣的皮球,在廟内彈來彈去,更可笑的是,他還會烏龍地擋着許靈官的兒道,那時許靈官也會給他狠狠的一腳。夏乙看到此情形時,不由得心裡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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