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裡,塵霜就好像忘記了前些日子的不快,他們就像人間的夫妻,每日夙未罹回來總能吃到飯菜。
“你的廚藝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夙未罹恍惚間想起那個小孩,好像是叫夙無恙來着,那些日子她就是那麼給他做着那些自己從來沒有吃過的飯的嗎?
“你走後我練的,阿罹來嘗嘗這個,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面的。”塵霜看着他,将面前的一碗面分出半碗交給他。而自己則端走了另一碗。
阿罹,你喜歡嗎?我不知道,可是我更不知道我該用什麼身份對你說這些,阿罹,前生欠你,今生我還你。天道定律,我們都無法逃脫。阿罹,我們都逃不過因果輪回。
“師父,阿罹已經不喜歡吃面了。”夙未罹看着塵霜,那碗中的面經過百年,已經變了味道。“如今阿罹更喜歡吃雲吞,蝦子雲吞。”
塵霜有一瞬的愣神,“好的,師父知道了。”言語之中多是落寞。原來百年之後,竟會全是物是人非,原來一切都無法挽回。
世間之事,對對錯錯,恩怨是非,不過是轉瞬一逝,這世間可得長生者終究不過寥寥數人而已。沒有誰可以一直伴着誰,即便是神明也更改不了已成定局的棋局。
“阿罹,還喜歡吃些什麼?師父以後都做給你吃。”塵霜看着夙未罹,還是想盡量彌補,若是可以,能喚醒他的善意當是最好。
“師父不必在乎我喜歡吃什麼,師父想要吃什麼,自己做就好,如今你是凡身,需要吃飯的是你,我不過是陪你吃飯而已。”
恨嗎?塵霜,如今你是凡人,需要被照顧的是你,不是我。我就是要一遍遍提醒你,你就是一個我的手下敗将而已,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有心無力。
“師父,明日就是上元節,我明早想吃元宵。”
“好。”
翌日清晨
“阿罹,你喜歡的,桂花元宵。”塵霜端着兩碗元宵而來。
那是夙未罹最熟悉而又是最陌生的味道。
“這桂花醪糟你哪裡來的?”夙未罹警惕的看着塵霜,眼中盡是警示和戒備,他從來沒有在沉淵中放過任何的酒釀。
“我早上看見周邊的守衛借的,就借了一點法力,從空間裡面拿的。”
卻見夙未罹的臉色巨變,恍然想起什麼連忙解釋“阿罹你聽我說,我沒有和他接觸,真的沒有阿罹你信我。”
“師父,我不會罰你。”塵霜剛剛松了口氣,馬上就要出去了,幸好沒有,可是下一句就瞬間讓她的血涼了大半。“今早值守沉淵的所有守衛全部處死。”
“阿罹,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牽連他人。”塵霜拉着夙未罹的袖子,哀求着。“阿罹,我錯了,是我的錯。你饒了他們,我願意為了我的錯付出代價。你饒了他們。”
夙未罹饒有興緻的看着塵霜“你說說你,幹什麼非要觸我黴頭?鬧得現在,你說我該不該罰你。”
室中是長久的寂靜,過了很久終究是等來一聲長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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