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霜并不清楚夙未罹如今到底是什麼性格,那日的荒唐讓她無法确定夙未罹如今到底對于她是什麼情感。可是她沒有辦法去确認,也沒有可以讓她确認的餘地。她隻能賭,賭他的心,究竟還是否顧念往日情分。賭他的心裡究竟還有沒有未曾泯滅的良知。她曾想開口問問夙未罹,若是當年自己沒有給蒼顔那枚玉環,是不是就不會心存死志,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可是如今詢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塵霜便再沒有想過要和他說明。
“師父,是我錯了啊,都是阿罹自己錯了,是阿罹為了變強不擇手段,是阿罹沒能守好本心,這才害的師父如今。師父,當年是阿罹太怕了,阿罹以為師父不要阿罹了,師父你能原諒阿罹嗎?”
夙未罹多想讓她聽見,隻可惜,如今他隻是和塵霜通感的旁觀者,僅此而已。他的心中,有千言萬語,如潮水般洶湧,卻又被一扇無形的門扉所阻擋,無法抒發。他的思緒,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飛鳥,渴望展翅翺翔,卻又被束縛在原地,無從逃脫。他的眼神,像一泓清泉,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卻又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無人能見。
那個夢,很長很長,貫穿百年,她仿佛突然想起了夙未罹最後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種徹骨的絕望,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刺入了她的心髒。
“師父,你想要殺我,為什麼不能親自動手?為什麼要讓别人來?難道你就那麼厭惡我?即便是最後一面也不願意再見?為什麼?我是你救回來的,我們認識了那麼久,為什麼?你從來都不相信我?為什麼,師父?”夙未罹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紮在兩個人的心上,讓他們感到無比的痛苦。
她看見夙未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前自盡,而後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天河之中。她想要阻止,但是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消失在她的眼前。
在夢中,她仿佛置身于一個孤獨的世界,隻有她和夙未罹兩個人。她試圖去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卻始終無法猜透他的内心。
“師父,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離開我?”她喃喃自語道。
然而,夙未罹卻沒有回答她,隻有那絕望的眼神,一直銘刻在她的心中,讓她無法忘懷。
如今的夙未罹隻恨自己不能回到過去,捂住那人的嘴巴,然後好好的向塵霜道歉,求她原諒自己。告訴她自己有多恨當年的自己。
若是能回到過去,哪怕是她不要他了也不重要了,他隻想讓她能好好的活着。
若是能回到過去,自己可以永遠永遠不出現在她面前。
所以當塵霜從夢中掙脫,映入眼中的是夙未罹略帶愧疚的眼睛。她突然想要賭一把大的,若是可以,那麼就不怕會再有殺戮,若是失敗,她還有最後的辦法。她伸手,摩挲着那張臉。“阿罹,你回來了,不是夢境。”那是真實的觸感,是溫熱的。塵霜活了很多年,隻是壓下神色,于她而言很是簡單。“阿罹,别再離開我了。好不好,不要再留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間了,一百年了,夠長了,這個懲罰夠長了。”塵霜開口和夙未罹說着。她在賭,賭夙未罹心中有他,甚至是十分的希望這樣,賭即便他認為自己在騙他也會欣然接受。
這就是人心,塵霜活了太久,她早就清楚的道理。
更何況塵霜僞裝出的眼睛裡有夙未罹現在想要看見的情緒——悔恨,愧疚,還有一絲失而複得欣喜。果然他認了,即便是騙他的他也認了。
阿罹,若是我一直這樣陪着你,你總會有回頭的那一天吧。塵霜是這樣想的。“阿罹,從前是我不好,沒有做到師父該做的事情,以後師父都賠給你好不好。阿罹,師父願意放下一切,你也不做魔尊了,我們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隐居在山谷,我們好好的生活。”她想要用自己化為囚牢,就像那個禁術。她要将他永遠困在她身邊。直到他的壽元臨近,而後親手送他入黃泉。她從來都不是想要和他隐居,她隻是想要他放下一切,放下仇恨。從始至終,她所想的都是護着那些人,至于夙未罹,而今自己隻能拖着他。
“師父累了,先歇會吧。”他為塵霜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就轉身便走。他好像已經預料到塵霜想要說什麼了。
“你恨我嗎?若是當年我信你?”塵霜問出夢中未曾說出的話語。
“那就沒有如今的蒼昭魔君了,我會是你最好的徒弟。”夙未罹答道。這是真話,夙未罹真的也想回到過去。
“阿罹,我賭不起了,我沒有辦法保證,你身負魔氣卻不會傷害無辜。”塵霜從來不會相信,因為很早以前,有人用一城人的性命向她證明了那件事,更何況是夙未罹已經殺了一個人的情況下。
“我為何不能保證?”夙未罹不想與她争吵,當時夙未罹還是心情很好,他也不想要破壞好心情。
“你殺同門乃是事實。”塵霜在答他的話,平靜如水,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在争吵。隻有塵霜知道,那是她在誘導他,她的計劃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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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不是我,你為什麼還是不信我。”夙未罹的語氣很不好,但是塵霜覺得不夠,還不夠,還差一些,她要徹底激怒他。
夙未罹!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狡辯!若不是你,那還能是誰?你倒是說啊!有人親眼看見你殺害同門,你還如何抵賴?難道真有人會自己傻乎乎地撲到你的劍上,拿自己的性命做局?你未免也太離譜了!你說,你讓我如何信你?你給我一個理由,讓我相信你沒有殺害同門!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在她看來,夙未罹的辯解隻是在垂死掙紮,她甚至已經認定了夙未罹就是兇手。塵霜隻覺得自己的心在不斷地往下沉,她對夙未罹的信任在這一刻也徹底崩塌。
若是已經确定了的事情,在心裡已經有了選擇。那麼辯解與否,早就不重要了
夙未罹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并沒有為自己辯解。她隻是靜靜地看着塵霜,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淡然。她知道,無論自己如何解釋,塵霜都不會相信她。因為在塵霜的心中,她早已被定罪為一個叛徒。“師父想看看我的記憶嗎?看過我的記憶,不就知道了?”夙未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嘲諷。
“如今我已是廢人一個,你随意捏造我也再難看出。又何必自讨沒趣,算了,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塵霜不想再進行無謂的争吵,沒有必要了,如今淪為廢人是她咎由自取。更何況她已經不再糾葛于當年的故事。更何況本就是她挑起。
塵霜不願再說話,眼神卻愈發冰冷,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從不認識的人。
“沒什麼好說的?我的好師尊,你确定?你不願理我是嗎?好呀,那讓我的好師尊看看是否能受得住本座的怒火。”你不是說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自己身上嗎?你不是想用自己平息我的怒火嗎?好,我成全你。夙未罹如今已經是怒火中燒。怒火的催動下,他撕開了她的衣衫,大片肌膚裸露在空氣中,猛的打了個寒戰,夙未罹在氣頭上,又怎麼肯輕易饒了她。
“放肆總歸也不差這一件了。”夙未罹答道。
“阿罹,你,你太讓我失望了。”眼中流露出的是悲涼,塵霜知道那是夙未罹最不願看見的眼神。
“師尊呀,你知道我最讨厭你什麼嘛?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眼睛,你的眼裡可以有任何一個人,所有人你都要看,都要管,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你的眼裡沒有我,本座可不希望自己的東西眼裡有别人,本座想讓師尊你眼裡有我,也隻有我。”事到如今,她有什麼資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這是塵霜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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