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數了數,這次起碼站了四五分鐘,睜眼還是完全一片漆黑,他有些不敢置信,一時愣怔在那裡,他總是短短時間就會恢複視線,以至于他還沒來及做好失明的心理準備。
顧栩僵僵的站在那,喃喃念了句他自己也聽不懂的話。
江崇律要比顧栩醒得早,室溫過高他出了一夜的汗,渾身黏膩,他剛把水閥關閉,莫名覺得心髒跳快了幾拍,他剛才隐約似乎聽到顧栩叫了他一聲,又十分不确定,他猛的把毛巾匆匆一系就開門走出去。
顧栩站在床不遠的地方,衣袍散亂,赤着足,整個人是一種非常無措和迷茫的狀态,江崇律差點以為他在夢遊,也許是開門聲驚擾了他,他順着聲音看過來又讓江崇律覺得他是清醒的,隻是很….
很無助,很脆弱。
江崇律朝他走過去,身上的水還沒擦幹,所以隻拿手握住了顧栩的手臂
“站在這裡幹什麼”
綿密的地毯掩蓋了腳步,聽到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顧栩竟然驚了一跳,江崇律正皺着眉,那人卻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抱得很緊,瞬間他的睡意就被染上水迹。江崇律替他把衣服拉好,又拍拍他的背溫聲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顧栩沒有做噩夢,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總會哭,他隻是看不見了。他沒有再開口,也不敢。
江崇律又把他放回了床上,很久很久之後他才聽清了江崇律一直在旁邊輕輕叫他,眼睛裡慢慢出現江崇律模模糊糊的輪廓,看上去有些焦急。
“顧栩,說話。”
“我…”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嗯?”
他鼻子酸澀的很,江崇律的頭發上還一滴滴的往下掉着水珠,逐漸清晰的視野來的這麼晚,他差點以為自己再也看不見,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對什麼感到恐懼害怕,可這種無比清晰的現實感官直突然而至,還是像雷擊一樣叫他顫抖心驚。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已經如同廢人,前途、事業乃至于完整的人生,做什麼都幾乎不再可能。他一個男人,不但跑步都會喘息,連一場□□都力不從心,無能為力。
他醒來後就有很多很多不敢去深想的事情,他怕想多了腦子就壞的更快了,可是時間不會放過他,現實也不會放過他,他永遠忘不掉那些走過十八層地獄一樣的痛,也永遠忘不掉靈魂抽離看着□□掙紮的崩潰和絕望。
他是想好好做人的,但如同顧正中所說的,他早把自己折騰的不像是人了。最可怕的是,他所有的信仰,信念,已經全部坍塌了,他本就帶着仇恨活着,可他如今已無法去怪任何人,怪誰呢,怪溫嶼嗎,沒立場了,他為了自己命都不要了,怪江崇律嗎,憑什麼呢,他沒有非要選擇自己的義務,沒有非要因為一點喜歡就次次能信自己,和自己站在一邊的理由。
一廂情願本就是孤注一擲,顧栩突然想到,如今江崇律願意帶他回家,願意這般照顧,其實早就已經仁至義盡,再怎麼不願意面對,他也在此刻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如同廢人了。除非江崇律對照顧廢人有瘾,否則他也許很快就又要在另一個世界遇到溫嶼了。
“顧栩?”
“乖,跟我說說話吧。”
沒有焦距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江崇律焦急的不斷的去吻那雙低垂的眼睛,顧栩慢慢的靠向了他的胸口,非常溫順乖覺,像一個晚上就被抹平了所有的刺和炸起的毛。可江崇律更不安起來。
“我們去吃早餐好不好。”
顧栩蹭了蹭他的頸脖,略啞的嗓音帶着些遲疑和小心。
“江崇律,我…我不喜歡吃酸的。”
江崇律聞言頓了頓,才領會到他是在說他不喜歡吃檸檬煎魚,心裡又酸又疼,他知道顧栩哪裡是不喜歡吃酸的呢,顧栩明明是不喜歡吃粥,不喜歡吃草莓,也不喜歡陳伯。
他隻是什麼都再也不敢說,一句不喜歡不敢說,一句我很疼不敢說,一句我難過也不敢說。
他把自己放在了所有界限之外,将自己困在了荒島,不想接受任何支援,也不想出來,所以他什麼都不願意說。
江崇律喉嚨發哽,不住的低頭去吻他的額間“沒關系的,對不起,我下次就記得了,以後不喜歡的都可以不吃。”
第59章
明明已是極溫柔的歡愉,顧栩卻還是無法撐到最後,他全無力氣的縮手縮腳,趴在江崇律身上睡得不知不覺,連呼吸都顯得費力,薄薄的背脊如同剛長成的少年,擁在懷中隻占了半隻胳膊的空間。
酣暢一場,隻是江崇律久旱的纾解,顧栩早已無聲的睡過去,論他怎麼撩撥,都給不出反應,江崇律有些愧疚,顧栩身上出了些微微細汗,加上方才江崇律沒有來得及做好措施,盡管異常不想動,他還是得去給顧栩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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