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看得出神。
朱婵喊了她一聲:“林知夏?”
林知夏扭過頭,開心地回應她:“姐姐。”
朱婵心頭一軟,連忙提議:“我帶你去看我們的數據采集系統吧。你見過計算機集群嗎?就是高性能計算的具體實現。”
林知夏格外雀躍:“好的,姐姐!我知道計算機集群,相關論文我也看過!它的英文名是Cluster,它能把一個集群内的所有計算機的運算能力綜合在一起,大大地提高了系統的處理效率。”
臨走前,林知夏沒忘記江逾白。她拽住江逾白的袖子,拖着他一起去了數據采集實驗室。
江逾白和林知夏都離開了。
這一間海洋深水實驗室裡,就隻剩下沈昭華、江紹祺、以及林知夏的爸爸。
波濤擊岸,拍出沉重的聲響,水浪被燈光照出一種質地分層感。實驗室的景象變幻莫測,真像是海洋世界的深水區。
江紹祺感歎道:“物理海洋學,了不起。”
沈昭華沒有接話。她看向林知夏的父親:“您好,請問怎麼稱呼?”
這位父親顯出一絲窘迫:“沈老師你好。我是林知夏的爸爸,我叫林富貴。”
林富貴和妻子在省城闖蕩多年,費盡一番功夫,總算紮下根來。可他常有漂泊不定之感。他上有老下有小,理當存錢應急,雖然勉強算個“小生意人”,但他盡量削減了人情往來的開支。
而沈昭華這種頂級大學的知名教授,肩負着自然科學基金的重大項目,竟然專門抽出一整天的時間來招待林富貴和他的女兒,還和他們客客氣氣地談話……這讓林富貴心生諸多感慨。
沈昭華的時間很寶貴。她沒做任何鋪墊,開門見山地說:“林先生,你的女兒林知夏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我1955年考入北京大學物理系,畢業後去前蘇聯留學。留學期滿,我回國在這所大學裡找了一份工。到今天為止,我帶過一百多個學生。我的學生裡也有天資極高的,也将學問做得很好。但他們九歲的時候,興許比不上林知夏……”
林富貴面露訝異之色,舌頭頓時打了結:“我們家夏夏,确實、确實喜歡讀書。”
沈昭華微微颔首:“不止是讀書和天資的關系。在我們那個年代,獲取信息的途徑,比不上今天豐富。信息化的新時代催生了更多的優秀人才。林知夏有她自己的交叉學科體系。她的外語功底紮實,還能理解數學和物理的複雜概念,最難得的是,她的悟性高,心态也好。”
沈昭華毫不吝啬溢美之詞,僅僅三言兩語,就把林知夏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深水海洋的實驗尚未終止。
波濤洶湧,猶如大江翻浪,那水浪湍急無比,高達數丈,兇猛地砸在邊緣地帶。
水花四處迸濺,仿佛落在了林富貴的身上。他感覺自己的掌心一涼,低聲問道:“沈老師具體什麼意思呢?我們做父母的,這幾年……是不是耽誤了夏夏的成長?”
“倒也不是。”沈昭華回答。
她伸出一隻手,搭住了一條不鏽鋼的扶欄。
她的皮膚泛黃,褶皺明顯,血管向外凸起,布滿了久經歲月磨砺的滄桑痕迹。
她經常出海進行科學考察。而在喜怒無常的海洋環境中,一艘科考船,随時可能發生意外。飓風暴雨、海浪暗礁、電磁幹擾導緻的損失,印證了大自然面前的人類有多渺小。
早些年,沈昭華和學生們都吃了許多苦。
她回想起過往經曆,就對林富貴說了實話:“學術圈本身,是有些浮躁的。基礎學科幾年無産出,那壓力會非常大,冰雪聰明的孩子都要對自己産生懷疑。你過早地把林知夏牽扯進來,給她劃出一個研究範圍,規定她必須做什麼,嚴禁做什麼,她對科研的熱情……興許會被消磨殆盡。待會兒,我去問問她自己的想法。”
林富貴歎了一聲:“哎,是的,我們夏夏很有主見,很喜歡自由……她太聰明了。”
沈昭華随口笑談:“我見過幾個天才,包括學術界的泰鬥,思維都很開放。我們這個學校裡,各個院系都有很好的老師。我打算給林知夏辦一張訪問卡,讓她自由使用學校的圖書館資源。”
她考慮得十分細緻。
林富貴趕緊替女兒表達感謝:“太謝謝了,沈老師,夏夏有什麼問題,能不能到學校裡來請教你?”
沈昭華卻說:“我平常是有些忙的。我必須随船出海,在海上科考。每個季度都有任務要完成,還要去外地出差。每年至少半年的時間,我不在學校裡。”
林富貴慌忙道歉:“對不起,沈老師。我沒有别的意思,就那麼一問。”
沈昭華笑着說:“林先生,沒事的,我組裡一共有十七個學生,還有一批博士後。我總會留幾個人在學校。夏夏有什麼問題,來找他們也行。林知夏來學校時,最好有大人陪着,她才九歲,腦袋再聰明,還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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