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長長的血痕,已自他的手臂内側一路劃到了大臂,鮮血将他的道袍染成了褐色,黏答答地沾在手臂内側。
——木道人的七星劍與羅敷手中細劍即将碰撞時,她忽然矮身下去,與他交錯開來,而在交錯的那一瞬間,木道人揮起的手臂會留下一個非常小的空門。
羅敷向前,卻反手将細劍向後撩去,一劍戮在了他的手臂内側!
大臂内側會在比武的時候被戮開,這是極其罕見的情況,一百次裡面,也大約隻有一次。
——這一次還一定是荊無命這個變态使出來的。
劍在羅敷手上抖一抖,薄薄的劍身就發出了顫動的聲音,血珠自劍身上落下,沒入了春日的草地中不見了。
她瞧了瞧自己手中的劍,臉上露出了十分新鮮的表情,扭頭對荊無命笑道:“你瞧,我模仿你的這一招,做得好不好?”
荊無命的眼睛亮得可怕!
他正死死地盯着羅敷握着他劍的那隻手,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喉結突然滾動了一下,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瞧出,他已經被一種不可名狀的奇異興奮給激活了。
或許,他是在興奮着,原來自己每一次殺人,她都有好好地欣賞完全程,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細心記住了。
羅敷見他整個人一副春情勃發的樣子,臉上就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來,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輕地“哼”,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木道人的臉色卻已灰敗,甚至顯現出了一種衰老的死氣!
他的手腕在發抖!尖銳的刺痛,已順着那條手臂直透心底,令他終于感覺到一種極其可怕的冰冷。
他的血液都似乎已冰冷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受的傷并不重,他還可以繼續戰鬥。
可是……木道人忽然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哀與痛苦……
羅敷是用鞭的,她的鞭法奇佳無比,這一點,在去年五月、薛家莊入口的山道處,木道人就已瞧過了。
然而今年……僅僅過了一年、隻一年的時間,她的進步居然如此的神速!她用的甚至是自己不熟悉的武器和不熟悉的招式,而他……五十年習武、五十年的内力,一招敗落。
木道人的眼睛裡,忽然露出了深深地恐懼之色。
他并不是在恐懼羅敷,而是在恐
懼自己、恐懼失去了鬥志的自己。
石鶴與掌門之位失之交臂後(),他就陷入過這樣完全沒有希望的境地之中過。
他因為娶妻生子之事?(),與掌門之位無緣,自此以後,就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石鶴的身上,但石鶴卻犯下了與他一樣的錯誤,自此之後,他完全絕望,痛恨武當、更痛恨玩弄自己的命運。
所以,他走上了歧路,用二十七年的時間,不僅要完成對武當的複仇,更要完成對命運的複仇。
現在……他卻發現,命運是如此的磅礴,如此地不容挑戰,他又一次要失敗了,而這一次,他甚至已絕望到沒有法子去再次燃燒起鬥志了。
他害怕……害怕自己在這裡失敗後,再也無法東山再起,像一條老狗一樣,隻能躲在暗處舔舐傷口,隻能一天天的衰老,無望地死去——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苦練武功,究竟是為了什麼?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已輸了,輸給了這個比自己足足小四十多歲的年輕女孩,繼續打下去已沒有意義了。
木道人緩緩回身,臉色灰敗,無言地看着羅敷。
羅敷右手握着劍,左手輕輕磨挲細劍的吞口,好似在撫摸自己的情人,荊無命盯着她手上的動作,瞳孔已漸漸地縮起。
羅敷拖長聲音、好整以暇地道:“木道人,好端端的,動什麼手啊?”
木道人仍然無言。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葉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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