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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頁(第1頁)

他笑起來,微微傾身把煙摁在煙灰缸中,平靜地詢問獨子,“告訴我,季潮,你想走我的老路,想和他們聯姻嗎?”季潮看着父親的眼睛,心裡是覺得無所謂的,也想如實對父親表達,卻發現自己連張開嘴唇都異常艱難。

“我注意到你看蘇飛渝的眼神。”

季薄祝也注視着獨子,突然輕笑一聲,直白地指出,“你想睡他。”

“既然喜歡,那就該好生留在身邊。”

他觀察着兒子的臉色,循循善誘,仿佛惡魔的低語,“雖然我不建議将情人和手下混為一談,但做你的情人,将來要面對的風險不會比你本人少——起碼,你不會希望他是個小白兔一樣的人物。”

忽然間便有苦澀從喉嚨深處泛上來,季潮不自覺地握緊雙拳,直到掌心傳來縷縷刺痛——他聽懂了,在季薄祝的思維裡,根本沒有過“讓蘇飛渝獨立”的選項。

費了這麼多口舌,原來季薄祝隻是在跟他探讨這麼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季潮想要蘇飛渝變成什麼人。

情人?助理?還是更為密切的心腹?一切都以季潮的意志為中心。

季薄祝為他敲定人選、鋪好道路、提供建議,隻要季潮動動嘴,馬上就能心想事成。

卻唯獨沒人問過蘇飛渝想要成為什麼人。

有很多破碎的畫面閃過季潮的腦海,他想起家裡電腦裡沒被清除幹淨的、關于往年各所高校錄取線的浏覽記錄,想起無意間看見的那本被夾在練習冊裡面的、首都某所大學的介紹冊,想起一天前蘇飛渝在餐桌上看向季薄祝時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以及那句含糊不清的回答——“我還沒有想好。”

他明知道蘇飛渝在說謊,卻選擇了沒有拆穿他。

季潮問自己,為什麼?樓下的音樂聲隐隐約約地從半開的窗戶飄進來,書房裡的燈光亮得刺眼,季潮挺直脊背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恍惚竟又回到第一次見到蘇飛渝的那個冬日徬晚。

他明白自己不該這樣說,起碼現在不行,但他的體内仿佛有一根針,随着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順着血液流經全身各處,用令人無法忍受的綿密疼痛鼓動着,催促着,逼他自取滅亡。

“蘇飛渝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準備好,您說的那個位置對他來說有些勉為其難了。”

他最終還是開口,雙手死死撐住膝蓋,盡了最大的努力卻還是沒能控制住尾音的顫抖,“——至少,要問問他的意思。”

季薄祝聞言詫異地挑起眉,面上浮現出于他而言相當罕見的震驚神色,像是未曾預料過他會這樣說。

片刻後他站了起來,俯視着季潮,突兀地笑了一聲:“你最開始說飛渝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原來如此。”

“問問他的意思。”

季薄祝饒有興趣地低聲重複,嗓音聽起來如往常一般平和,幾乎沒有怒意,卻立刻讓季潮生出一背冷汗,“哈,倒是體貼又溫柔。”

他踱着步走到窗邊,望了會外面的沉沉夜色,淡淡說:“我不記得有教你變成這樣。”

“蘇飛渝是你的東西,你想要他怎樣他就要怎樣,這麼久以來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嗎——”他歎了口氣,回過身失望地看着兒子,“是他影響了你嗎?季潮,看看你自己的眼神,你想上他想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他關起來隻看着你一人,但你什麼都沒做。”

“你在等什麼?等他也喜歡上你嗎?”季薄祝嗤笑着,語氣裡滿是嘲諷,“那麼你想過沒有,蘇飛渝那樣的人,一旦你松開手,就會永遠失去他。”

我沒有。

季潮想這樣反駁,可他坐在那裡,仿佛被一雙無形大手掐住了脖頸,怎樣都發不出聲音。

“你說要‘問問他的意思。”

他聽見父親平靜的聲音,“可是季潮,你真的接受得了被拒絕嗎?接受得了蘇飛渝離開你嗎?”原來季薄祝真的看透了他,像無慈悲的屠夫,用輕飄飄的質問做成的手術刀,輕而易舉将他剖開,把那些深埋于心的龌鹾想法和軟弱遲疑統統拽了出來,晾曬于日光之下,暴露無遺。

季潮是無可辯駁的罪人,失魂落魄,狼狽不堪,在充滿煙草味道和寂靜的室内,在慌亂和絕望中聽到自己真正的回答。

在與父親結束對話,離開書房前,季潮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不久前自己做的那個夢。

他早就不是剛步入青春期的青澀男孩,夢中做愛的對象卻還是第一次有了具體形象——蘇飛渝,漂亮的、仿佛蜜桃般成熟多汁的蘇飛渝,在那個甜美春夢中對他微笑。

但是季潮強暴了他。

那一天宿醉醒來後季潮做了最無恥的逃兵,不願細想不敢深究,自欺欺人地蒙蔽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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