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清用遙控切換到22樓的監控:“研究中心的計算資源很豐富,我也從不給他們産品壓力。他們很厲害,現在正在研究如何運用快速傅利葉變換加速卷積運算的CuFFT。”
談行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叫了言風清一聲:“阿風。”
“這是無人駕駛組。我帶的,”言風清不理他,又切到另一個屏幕,“你看,這是我的後端組,在幫我測試算法。為了這個項目,我每天都隻睡3、4個小時。不過,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談行止别開了臉,言風清将桌上的文件扔到他面前:“既然你不想要打理談氏了,那最好。你知道風行被美國搞了吧?我的外籍碼農全他媽跑了。你不是還欠我一個條件嗎嗎?簽了勞動協議,你來風行科技的AI實驗室,直接做算法總監。”
“瘋的那個人是你吧。”談行止将文件扔還給他,“外面一堆一堆常青藤G5畢業的博士你不要,你來找我個學金融的做算法總監?别發瘋了,再想一個條件吧。”
“那些人比不上你,你自己也清楚的,那些人根本就比不上你!”言風清失了一向的好風度,最後幾個字眼竟有些歇斯底裡的意味,“阿止,我不是在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是在求你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你扪心自問,回國以後,回到談氏,你過得真的快樂嗎?”
談行止盯着言風清看,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他果決地再度轉身,想要離開言風清:“想好條件再告訴我。我回去了,你注意身體。”
沒走幾步,他就被言風清怒擲來的遙控砸中了肩膀:“談行止!你他媽給我站住!”
談行止沒有停下,拄着盲杖繼續向前。
“你他媽給我站住!”咆哮的言風清不顧腳傷,三步并兩步,追上了他,一把揪住談行止的衣領,“你知不知道,我恨透你現在這個樣子!打着人模狗樣的領帶,穿着筆挺的西服,說着那些惡心透頂的敷衍話!你以前連扣子都扣不齊,你以前最讨厭穿得西裝革履!你還記得以前的你是什麼樣子嗎?”
脖頸傳來的勒痛和窒息感,有些讓談行止喘不過氣,但他卻平靜地望着言風清:“可你現在不也和我變得一樣?”
“我不一樣!”言風清聲嘶力竭,一反常态,用手指點着他的胸口,“我的心沒有變,可你變了!你變成一個懦夫,你甘願認輸!談行止,你甚至都還不如溫晞勇敢。她敢為了你拼命,你卻不敢為你自己拼命!”
談行止覺得他馬上就要被言風清勒死了,但他的語調依舊平緩:“該說的話,在倫敦那天我已經說完了。我覺得,沒有必要陷入死循環,把我們那天所做的事再做一遍。”
“Macrohard想出來的ResNet,那時你早就已經想出來了,不是麼!如果那時你沒有放棄Lightman……我們現在……我們現在——”
“現在又能怎麼樣?能讓我姐姐起死回生嗎!”
言風清愣了許久,遽然松開了手,無力地垂下:“你姐姐不是因為Lightman,也不是因為你才沒的。”
被遺忘的痛苦又重新啃噬起談行止的五髒六腑。
姐姐,這兩個陌生而遙遠的字眼。
他很久沒有再喊過了。
因為他已經沒有姐姐了。
眼睛有點模糊了。他慢條斯理地戴上墨鏡,否認道:“不,那就是因為我。是我,害死她的。所以我才會讓你毀了Lightman。”
他深深喘了口氣,擺正被言風清弄歪的領帶:“放我一馬吧,阿風。我現在隻有最後一個心願,我隻想要帶着溫晞,去環遊世界,去過那種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平淡最平淡的生活。求求你,給我一點最後我所能得到的快樂,讓我的後半生,不要像前半生一樣可笑。”
談行止,當年在倫敦倔強執拗、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談行止,如今卻這樣懇求他。
言風清突然很難受。
一種複雜的難受,鑽心的難受。
他發現他還是喜歡談行止用僞裝出來的樣子,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僞善話,也好過現在他卸下僞裝所說的真心話。
兩人對視了一會,好像又回到了還在倫敦讀書的日子。隻不過在那時,他們的眼睛都比現在更澄澈。可現在,他們眼睛裡沉澱下的東西太多了。
“我知道你一直比我厲害。加油,我相信你,終有一天,你會成為下一個喬布斯,會用你創造的科技來改變世界。”談行止最終拍拍他的肩,“我等着那一天,阿風。”
眼望着談行止真的要走了,言風清不可自控地朝他的背影喊:“Lightman還活着,它沒有被我銷毀。”
向來鎮靜的談行止停住了腳步。
他反應了很久,才憋出了一句髒話,反撲向言風清,揪起了他的衣領:“言風清,你個狗娘養的!你就是吃準了你說什麼我都會信,當年才敢騙我你已經銷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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