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考試的主監考是高二2班的班主任高老師,她走下講台來到教室最後一排,看到鄭海的臉都激動的有些漲紅了,眼球鼓得幾乎要脫眶,他站在座位上指着奚為義憤填膺:“老師,奚為他作弊,我看見了。”
“我沒有作弊。”奚為被鄭海的樣子都快氣笑了,連身體的不适也好像得到了些許緩解,他反問:“你看見什麼了?”
高老師發現奚為臉色有些發白,看樣子倒像是作弊被發現的心虛模樣,可他的眼神很鎮定,并不見任何慌亂躲閃,反而是那個叫鄭海的舉報者,聽到奚為的反問之後,變得言辭激烈起來,
“奚為,你别想抵賴,這兩天考試我一直盯着你。我剛才都看見了,你剛剛翻開了左手的手套,那裡面肯定有小抄!”
高老師聽到鄭海的話直覺哪裡不對,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見奚為一聲嗤笑,
“鄭海,你自己不好好考試,一直盯着我,還盯了兩天,你确定你是要舉報我作弊,而不是檢舉揭發自己嗎?考試呢,你不看自己的卷子,看我幹什麼?”
對啊,高老師被奚為一句話點醒了,難怪覺得哪裡不太對,現在再看鄭海,臉漲的通紅,因為喘着粗氣而不停收縮的鼻翼,身體也在不停的發顫,整個人的狀态的确不大對勁。反觀奚為,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是沉着冷靜,回答也有條有理,越看越不像作弊被當場抓包的學生。
高老師内心盤算着,拿起奚為桌上的考卷粗粗看了一遍,卷子已經做完了,字迹俊秀,步驟清晰,解題思路條理分明,雖然她是文科老師,也能大緻看出奚為的分數不會低。她又拿過鄭海的卷子,隻見卷子上空了很多題沒有解,最後的大題各種塗改痕迹嚴重,和奚為的考卷一對比,高下立見。
高二2班是文科重點班,和一班同在五樓,老師辦公室也在一起。
高老師之前在辦公室經常見到奚為,大多時候都是來聽幾個理科老師講題的,看着外表清冷卻很有禮貌,偶爾也聽一班的老師提起奚為,都說他學習态度端正還非常聰明,是那種讓老師無可挑剔的好學生。
鄭海這次考試很定考砸了,他心裡清楚。
昨天語文作文跑題,考試結束收卷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把作文重寫完成,想到這段時間因為奚為生活學習樣樣不順,昨天看他三場考試都提前交卷了,他心裡的嫉火越燒越旺。
鄭海幾場考試都坐在奚為旁邊,親眼目睹奚為翻卷速度快,下筆幾乎不見停頓,答題很順,肯定考得很好。他越發确定奚為是提前拿到了考題,不然這考試那麼難,他憑什麼每一場都能提前交卷,自己卻做都來不及做完。
鄭海每場考試都分神去關注奚為,最後連自己的考試都顧不上了,幾乎都在奚為提前交卷離開後,他才匆忙做題。這次必然是考得一塌糊塗,鄭海心焦極了,他這次年級前一百都未必能保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卻一直沒有發現奚為作弊的證據。
本來以為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沒想到最後一場理綜,竟然抓到了奚為的小動作,鄭海激動之餘高聲舉報。衆目睽睽之下,奚為的作弊證據肯定還在那個手套裡,證據确鑿,他怎麼也賴不掉。
“奚為,你别賊喊做賊,你的作弊證據就在左手的手套裡,你說沒有作弊,那你現在敢不敢摘下手套。”鄭海自以為捏住了奚為的把柄,語氣不免洋洋得意。
高老師略帶疑惑看向奚為的左手,奚為這輩子都不會當衆摘下手套,沉思幾秒,迎面望向咄咄逼人的鄭海,“鄭海,我沒有作弊,現在考試還沒結束,我們在考場裡争論不休會影響其他同學的考試。這樣吧,我們提前交卷,請高老師一起,去政教處吧。”
“不行。我不同意。”鄭海斷定奚為是想在去教務處的路上扔掉身上的證據,而且自己的卷子還沒做完,當即表示反對。
高老師卻認為奚為說的有道理,直接收走了奚為桌上的試卷,“奚為同學考慮的很對,不能影響其他同學考試。你們兩個的卷子我先收走,然後帶你們去政教處。”
鄭海看到奚為的卷子已經答完了,雖看不清具體内容,但是解題步驟一行又一行,整張卷子寫的滿滿當當,想到自己還空了大半的試卷,一時氣急攻心,伸手就要搶奚為的卷子恨不得當場撕了。
高老師一眼看出鄭海的意圖,閃避了他的動作,把奚為的試卷護在身後,厲聲呵斥,“鄭海,你想幹什麼!”
“老師,奚為作弊了,他的卷子應該被判0分,為什麼要收走?你是不是要包庇他!”鄭海盛怒之下厲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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