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第26頁（第1頁）

&ldo;是我不對。&rdo;淩戟從善如流地低聲認錯，貼心地撫慰着他，他的态度倒也大大地取悅了方越笙，隻覺得這個忠仆還是不錯的，至少态度恭謙，不會惹他生氣。☆、再生方越笙跟着淩戟回了他的房間，兩個小厮也盡職盡責地跟了過來。淩戟回頭道：&ldo;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你們先去把馬送到馬廄裡，我會另外給你們安排房間休息。&rdo;兩個小厮面面相觑，既然淩少爺可以另外安排住處，為何又要讓少爺住在他這裡？少爺是個愛幹淨的人，萬一等一會兒嫌棄起來，隻怕淩少爺面子上又不好看。不過淩戟都不怕了，他們也樂得不操心，便一起應聲，牽着馬走了。方越笙裹着淩戟的衣裳進了房間，本以為會暖和一點，沒想到屋裡也是一樣的冷。桌上擱着兩盞油燈，旁邊還攤着幾本書，兩簇火苗孤零零地照亮這方寸之地。&ldo;你這也太簡陋了吧。&rdo;方越笙抱怨道。淩戟走到床邊，将被子抖開，讓方越笙過去。&ldo;書院裡自然比不得府裡，一切從簡。快過來暖和一下。&rdo;方越笙搖頭道：&ldo;不要，還沒沐浴，不想上床。&rdo;&ldo;我不介意。&rdo;淩戟道。方越笙卻仍舊固執搖頭：&ldo;我介意。&rdo;淩戟隻能讓他先坐在椅子上，無奈道：&ldo;在山裡的時候你也沒在意這些啊。&rdo;&ldo;那哪裡一樣。&rdo;方越笙整個人都縮在椅子裡，淩戟又拿出冬天穿的大氅給他裹上，隻露出一張臉來。方越笙舒服地歎了一口氣，臉在毛領子上蹭了蹭。淩戟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ldo;你先歇着，我去給你燒熱水。&rdo;&ldo;去吧去吧。&rdo;方越笙不太在乎地揮手趕人，似乎全然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淩戟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遞給他：&ldo;你若閑着無聊，就看看書打發時間，我馬上回來。&rdo;見方越笙兩道修眉皺了起來，又笑道：&ldo;放心，就是尋常話本，不讓你費腦筋。&rdo;方越笙這才接了過來，嘀咕道：&ldo;你還有這種書呢……&rdo;淩戟一笑，走出房間，又将門扇細心掩上，便大步地去夥房燒水去了。他将大竈點上，又将兩口大鍋盛滿水擱在竈上，呼呼地拉着風箱燒起水來。不多時，慕晨抱着一隻盆子探頭看進來，一眼就看到端坐在竈後邊的淩戟，一臉詫異地走了進來。&ldo;淩戟？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原來真的是你。&rdo;慕晨好奇道，&ldo;你燒那麼多水做什麼？&rdo;&ldo;洗澡。&rdo;淩戟道。慕晨更加疑惑了：&ldo;洗澡？幹嘛不去澡堂子。我正要去呢，一起啊。&rdo;&ldo;不是我，是少爺來了。&rdo;淩戟無奈道。不出他所料，他一說完，慕晨馬上不悅沉下臉來。&ldo;我說呢，原來又是伺候你那個嬌貴的小少爺。你還真是殷勤周到。&rdo;淩戟笑了笑，并不分辨什麼。慕晨想要甩袖離開，卻又不甘心，在門口躊躇了半天，還是跑了過來，把盆子往竈上一頓，道：&ldo;他來幹什麼的？你那少爺向來對你不冷不熱的，怎麼會自己跑過來找你，還這麼晚。不會又是來為難你吧。&rdo;淩戟道：&ldo;他怎麼能為難到我，你别亂想了。&rdo;&ldo;那你來燒什麼水？他要洗澡，我們不是有澡堂子麼，讓他去澡堂子啊。他是有多嬌貴啊，和我們一起洗個澡都不行了？&rdo;慕晨不服氣地道。淩戟一頓，不知道想到什麼，居然顯出一絲不悅來。慕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啟明書院作為全國名氣最大的高等學府，來求學的又大多是官家子弟，非富即貴，甚至還有皇子來這裡上過學。這澡堂子是為這些人服務的，自然處處都是最好的。别的世家子弟都能去，讓方越笙去也不算委屈了他啊。淩戟沉默了半晌，才又道：&ldo;你不是要去洗澡，快點去吧，晚了要趕不上了。&rdo;&ldo;好，我走，你去伺候你的草包少爺去，我才懶得管你！&rdo;慕晨氣他這副态度，憤憤地端起自己的盆子跑了出去。淩戟靠着内力将火催了一下，兩大鍋水很快燒開了。他找來兩隻木桶，将開水倒了進去，又倒了一桶涼水，擔着三隻桶往回趕去。方越笙正百無聊賴地翻着淩戟拿給他的話本，無非又是才子佳人那一套的故事，也無甚新意。他一邊翻一邊自言自語哂道：&ldo;原來淩戟也看這種東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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