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是什麼?”穆晉幹頭也不擡的低啞着說着,此刻他的整個目光全然的落在了手中的玉佩上,忘記了周圍,連帶着此刻追出來在他身邊詫異的下人都沒去多看一眼。
“呃……”程甯這下為難了起來,猶豫着說道:“我不确定這是不是師傅的遺言,但這句話,确實是師傅在彌留之際清清楚楚要我帶給師伯你的……”
“是什麼?”穆晉幹總算是有點反應的擡頭,但是目光卻是更灰暗的看着程甯說道:“你說吧,不管他讓你帶給我什麼,你都原封不動的說吧!”
“嗯,可以!”程甯點頭答應着,随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着穆晉幹說道:“師傅讓我帶給你的遺言隻有一個字,他說”好”!”
“公子公子!!!”
“公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快快快叫大夫,叫大夫!!!”
“師伯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哪裡曾想,程甯在琢磨了一路都沒琢磨清楚的師傅遺言,在傳達給穆晉幹師伯的時候,他聽完卻是勐然睜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哀傷,身子一軟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驚慌的周圍的下人和程甯都慌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是不懂,為什麼師傅的這一句遺言帶給師伯的沖擊竟然是這樣大?
周圍人仰馬翻好一會,穆晉幹才從恍然中回過了神,回過神來的他,固執的掙開了下人的攙扶,握緊了手中的玉佩,看着面前的程甯低啞着嗓音無力的說道:“那你就是子謙了吧?”說着也不等程甯回答,穆晉幹轉身腳下有些虛晃的往宅子裡走去,同時對着身邊一頭霧水的下人吩咐道:“他是我的師侄,今天開始就是穆宅的少公子了,你們……好好伺候着,現在開始……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我,暫時先這樣吧……”
下人震驚,程甯更是震驚的不行,師伯他、他怎麼會認識自己?
但是不管怎麼樣,程甯的震撼都比不上被吩咐了的穆宅下人,尤其是那兩個把程甯誤會了,還對程甯惡言相向的兩個下人,此刻的他們看到程甯幾乎要哭了出來,忙不叠的小心翼翼上前對程甯掐媚着:
“少公子,請原諒我們的有眼無珠,我們是混賬,您不要往心裡去,來來我們先進去吧!”
“對對對對,都是我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氣,我們、我們……”
“沒事!”程甯不習慣的打斷了他的話,雖然有些生氣他們誤會了自己,但是程甯更明白以後這就是自己的家了,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程甯不想一來就鬧得太僵了,何況他們也是有自己的職責,客氣的他們笑了笑說着:“不用太客氣,我姓程,名甯,你們喚我名字就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兩下人忙着說道,點頭哈腰的帶着程甯跟他身邊的程尉走進了穆宅裡:“少公子說的哪裡話?您是我們家公子的師侄,那從今天開始您可就是我們穆宅的少主了,我們怎麼能稱唿您的名諱?”
“就是,少公子您這邊請,哎喲,小少爺可真是長得好!”
“可不是嘛……”
……
下人對程甯兩人阿谀奉承着,讓程甯很不習慣,别扭的簡直還沒有程尉坦然,但程甯沒去計較那麼多,也沒心思去敷衍他們的這些奉承,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前方踉跄着往前走的師伯背影上,程甯看了看忽然覺得師伯的背影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裡看到過?
琢磨了半響,在師伯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程甯也被下人示意走向另外一條小徑的時候,他蓦地想了起來,這個背影他真的見過,而且不止一次,那是他每次去師傅的房中找師傅,都會看到的一副挂在牆上的畫,那畫中畫的隻有一個人的修長背影……
這一瞬間,程甯終于明白了那畫中背影的主人是誰了,也突然明白了,師傅撒手人寰的時候,曆來都不怎麼露出笑意的師傅,嘴角卻是挂着一絲落寞,一絲遺憾,一絲後悔的笑是怎麼回事了……
……
穆宅是真的很大,各處别苑也很多,下人更是多的讓程甯覺得詫異。
一路上兩個不小心”得罪”了程甯兩人下人不停歇一邊捧着程甯,一邊為程甯介紹着宅子裡的一切,包括下人多少,别院幾處,也大緻的說了一下自家公子沒事會幹嘛,說着說着就誇贊自家公子的身份地位去了……
“所以……”程甯總算是找到機會插話到。
“少公子你說!”其中一個下人機靈的忙着說道!
程甯看着他們這跟初見時在強烈反差的樣子,也沒功夫去介意,也還是很客氣的不解問道:“我師伯他……他一直是住在逐遂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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