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佟鐵河回到家裡,自端便跟他說了白天的事。他隻點了點頭。他臉上淡淡的。她則是懶懶的。兩個人悶悶的吃完了晚餐,各自回到房間裡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自端坐在書桌前翻書。快要開學了。她需要準備資料。她自己的功課也要忙,上個學期導師列出的書單,她才讀了隻有一半;論文該交初稿了,她還沒有頭緒……她想着,頭疼。真的是頭疼。自端閉上眼睛,揉着額角。腦瓜子像是被人在當球踢來踢去似的,疼的厲害。她拉開抽屜裡找藥。止痛藥她總是放在手邊。可是最方便的那個位置,卻沒找到。頭疼的厲害,實在是想不起來到藥底是吃光了呢還是壓根兒沒放在這裡。浴室藥箱裡應該有,又不想動。這時鐵河敲門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小紙袋,看到自端的樣子,問道:&ldo;在找什麼?&rdo;她眉頭都要擰成一團了。&ldo;止痛片。&rdo;她簡單的說。然後她靠在椅子上,微微閉了閉眼,光線的刺激隻會令頭疼的格外嚴重。鐵河走過來,将紙袋放在桌上,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有些涼。他知道她有偏頭痛,不時的發作。自端睜大眼睛看着他。這一瞬間,忘記了頭疼。可是回過神來,隻覺得頭疼的更加劇烈。像有隻鐵錘在頭頂猛砸一般。鐵河彎了彎腰,将她的椅子拉近自己,雙手扶上她的肩膀。&ldo;幹嘛?&rdo;。正文枝與蔓的綿密(十六)l2c57a89013&rso;bell2c57a89013l2c57a89013&rso;&ldo;放松一些……&rdo;他輕輕的按着她的肩,手掌下她的身體是那麼的緊繃。他的手很有力氣,将她按的牢牢的。她隻好乖乖的坐在那裡不動。&ldo;閉上眼睛。&rdo;他輕聲說。雖然有疑問,她還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鐵河的手輕輕的一推,讓她靠在椅子裡。擡手過來,拇指按住她的眉心,由内向外,輕輕的按摩。他手上的熱度,不斷的傳遞過來。像是一塊烙鐵,熨燙着她的前額。一種說不出的舒坦,漸漸的侵蝕了她的意識……鐵河看着自端擰着的眉心漸漸的松開,嘴角牽動一下,露出一絲笑意。他細細的端詳着她。半晌,他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面頰,那滑膩的肌膚像是要黏住他的手指。有些留戀,可還是放開。似乎是為了克制住再次去撫摸她的沖動,他的雙手cha到了褲袋裡。自端睜開眼睛,佟鐵河靠在書桌上,擋住了大半的光。&ldo;……好多了……&rdo;她喃喃的,擡手撫着額。他撇了撇嘴。她忽然臉上有些熱。剛才,她就那樣差點兒睡了過去……可是,真的很舒服。想到這裡,她擡眼看鐵河。他怎麼曉得按摩哪些穴位可以緩解頭痛的?鐵河沒有回應她探詢的目光,隻是對着桌子上自己拿來的那個紙袋努了努嘴,說:&ldo;惟仁承敏那裡,我餘外備了這個。你看看怎樣,不合心意的話,拿去換。另外,禮金的數目你斟酌。&rdo;她看着那隻紙袋上的标志,立即明白了裡面是什麼。似乎是不死心,她擡眼看鐵河。那目光,竟有些可憐。這些細微的變化,都被鐵河看在眼裡。他若無其事,&ldo;你不就中意這個牌子的表嗎?&rdo;自端覺得頭又開始疼。不但頭疼,還有點兒惡心。她知道這是難受到極處的表現。強壓着不适,硬擠出一絲的笑來。&ldo;好。很好。&rdo;&ldo;你滿意就好。&rdo;默默的,兩人都不再說話。鐵河終于站直了,無聲的離開。自端軟軟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書桌上的鐘滴滴答答的走着,一下一下,像是馬蹄印,顆顆都印在她的心上……他曾用一隻表,許了她一生;而今她要用一份禮物,斷了自己的念想。其實真的不能算念想。又能有什麼念想了?那麼難、那麼難的時候,她說惟仁,我不管,誰反對都沒有用,我要嫁給你,我隻要你。他說好,阿端,我們結婚。她攥着身份證,攥着戶口本,緊張又欣喜的站在民政局的走廊裡,等着他。過了約定的時間,他卻沒出現。手機沒有人接聽。她又不敢打回家去找他。因為,阿姨在家。她就那麼傻傻的等着。不斷的對自己說不要急,不要急,惟仁會來的,惟仁一定是有事耽擱了。惟仁不會騙她。惟仁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他讓她等,她就一直等。等到他來為止。一直等到人家下班了,趕她出門,跟她說姑娘你明天再來吧。瞧她像瞧怪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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