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桢呼吸急促許多,這麼被人一擋,他腳下有些不穩,閉眼順了一口氣,他一言不發,繞過晏歸麟便往馬車那邊走。
晏歸麟胸膛起伏,又擔憂又生氣,可也不能阻攔他,阿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是要趕緊看醫的,他也想上馬車跟着一同回去,可沒來得及趕上,謝九桢已經命人駕車離開了。
晏歸麟急忙去牽馬,要翻身上去,動作卻有些猶豫,他轉身走向碧落清月兩個人,沉聲問道:“你們兩個知道怎麼回事嗎?”
碧落剛要開口,星沉忽然上前,沖晏歸麟施了一禮:“回二公子,是大人與夫人在鶴頤樓看風景,下樓時夫人不小心踩空了,從上面摔了下去。”
碧落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覺得星沉掐頭去尾是在為他家大人開脫,憤憤不平道:“明明是你們大人跟我家小姐起了争執,小姐情緒激動,才會不小心摔下樓梯的,我看着小姐摔倒前還在哭呢!”
晏歸麟一聽,劍眉豎起,胸中已怒火中燒,他狠狠瞪了星沉一眼,拉着缰繩翻身上馬,在鬧市上禦馬狂奔,追到兩府門前時,正好看到謝九桢抱着他阿姐從車上下來。
他飛身跳下馬,三兩步走過去,搶上前,冷臉道:“把阿姐給我!”
謝九桢緊着眉,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一般,看也沒看他,繼續向前走。晏歸麟聽了碧落的話,認定了是他惹惱了阿姐,給她氣受了,夫妻之間起了争執,向來都是女子處于下風,說不定就是謝九桢推她阿姐下樓的呢!他想到這裡,哪還顧及許多,轉身把住謝九桢肩膀,沒想到這一拍,那人自己卸了力,向下墜去。
晏歸麟臉色一變,眼疾手快上前把阿姐接住,再擡頭時卻發現謝九桢滿頭大汗,一臉痛苦之色。
雖然心有疑慮,但他還是最緊張自己阿姐,隻是原本想好責罵的話被他咽了回去,晏歸麟抱着阿姐急忙回了對面的晏府。
星沉緊随其後,見自家大人在府門之前半跪,手杵在地上搖搖欲墜,急忙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藥丸給他服下。
謝九桢攥着拳,眸中壓抑的狠絕如潮水中褪去,星沉将他扶起來,仍是一臉擔憂:“大人……”
天際陰沉沉的,雲層密布,将本就暗淡的日光遮住,像是在醞釀一場大雪,空氣中呼嘯的風更加刮人皮肉了。
大人的情緒總在冬天時變幻莫測,受不得一點刺激,有時會忽然變得陰鸷狠戾,六親不認,殺人不留情,讓人自心底裡泛起陣陣涼意,即便跟了大人那麼久,他仍不免害怕。
如果不是當年那件事……
謝九桢靜立片刻,黑眸歸于平靜,他轉身走向晏府,同時問身後的星沉:“魏濟去請了嗎?”
星沉心頭一緊,想着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忙回答:“已經讓鳴玉去請了。”
謝九桢輕出一口氣,斂眉沉默,半晌後幽幽開口:“派人去宮裡回話,今日我不能進宮。”
“可陳硯時的嫡母……”
謝九桢忽然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讓她去鬧。武舉不能施行,姚妙蓮比我更着急。”
星沉不說話了。
實際上今日的事他最清楚,世家不願推行武舉,讓陳氏家主夫人充當出頭鳥,進宮去太後面前“鬧”,本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太後心血來潮,以此要挾大人進宮而已。
這樣的事情常常發生,理由往往千變萬化,侯府的動向總是能很準時得傳到太後耳朵裡,以前大人低調行事,無所謂陪她玩玩這樣的把戲,遂了她的意,就是侯府裡太後安插的眼線都不曾拔除。
但今日大人卻要“抗旨”了。
謝九桢撩袍登上台階,右腳剛要踏入門檻時,微不可見地頓了頓,遲疑過後,他還是邁了進去。
晏道成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女兒出嫁過後第二次回家,會是被人抱在懷裡滿頭是血昏迷不醒的樣子。
“怎麼回事!”愛女半年裡受了兩次傷,傷口還次次都這麼駭人,晏道成心疼得緊,又不明緣由,隻得追問晏歸麟。
“映兒不應該在侯府嗎?怎麼是你把她帶回來了?”
晏歸麟把晏映放到床上,臉上滿是怒氣,晏家的女兒在侯府受苦了,他才不會管什麼門第高下身份有别,轉頭看着父親,憤而說道:“我回城時,在鶴頤樓碰到謝九桢,他正抱着阿姐,聽碧落說,阿姐跟謝九桢有争執,哭着要走,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碰到了頭。爹,一定是那個謝九桢給阿姐委屈受了,我一定要找他算賬!”
晏道成一聽,卻沒有兒子一樣義憤填膺,反而是先沉下臉來,卻什麼都沒說。府上的大夫很快就到了,額頭上的傷血肉模糊,看着着實駭人,好在血已經止住了,淨水洗過之後,大夫看了半晌,連連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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