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我們”這個詞時,林漫和葉輕鶴顯然不會預料到這個房間裡有将近二十位女性。即使盛世酒店的房間較寬敞,但這也僅是個雙人床标間,房間裡的女人們挨着坐在靠近窗戶的那張床上或床沿處,離門近的這張床空着,應該是在開門前給騰出來的。
床上坐不下,有年輕的姑娘就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但緊挨着床,頭靠着坐在床沿處女人的膝蓋側面。她靠着她的肩頭,她拉着她的手,她又握着她的衣角,在黑暗中彼此依偎着,似乎距離稍遠些就會感到害怕。
那個年齡稍長的短發女人打開了床頭的燈,指了下空着的那張床說,“我叫王柳,你們先坐吧。”
“我來。”葉輕鶴不适合坐在床上,林漫低聲說後走了上前,坐在了她們對面。葉輕鶴點點了頭,他是整間房中唯一的男性,空間狹窄緊湊,為了不打破安全距離,他站在床的後方沒有向前,有幾個眼神警惕的女生見此才松懈了幾分。
“我們可以回答你們的問題,但不能接受拍攝。”王柳坐在中央,她看起來可靠且富有責任感。
“我們可以隻錄音嗎?”林漫拿出手機,放在她們面前,是在告訴她們自己不會私自拍攝。
“我們會對你們的聲音進行後期處理。”葉輕鶴補充道。
她們點點頭,默許了。
林漫按下錄音鍵,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是從她們,還是丁姗。她看了看自己寫在紙張上的問題,覺得一無是處,合上本子,問,“你們現在因為什麼而聚在一起呢?”
左斜方有個嘴快的姑娘二十來歲,說起話來臉上有漂亮的小酒窩,回答道:“能因為什麼呀,當然是因為姗姐出事了,我們害怕。”
“都是因為害怕嗎?”林漫一一看過她們。
“嗯,一個人在房間待着的那種感覺,特害怕。”這個說話的單眼皮女生與小酒窩年齡相仿。
“她們年齡不大,遇事兒了不知道該怎麼做。”王柳解釋道,“我就讓她們聚起來了,圖個安心。”
“為什麼會害怕呢?”林漫問出問題的同時,希望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因為...”一個坐在地毯上的短發女生回答着,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因為感同身受。”
聽到答案,林漫心裡那一點希望被砸的稀巴爛,她深深地提了一口氣,問道:“在劇組工作期間,你們有多少人覺得自己遭受到了性騷擾?”
“性騷擾的界定究竟是什麼?”提問的女生彎坐着,她的眼神惱怒,“我搜索過了,到現在都沒有統一的界定。”
“隻要你們感到被冒犯了,就算。”葉輕鶴之前做過這類新聞,他認為雖然沒有統一界定,但至少每一個人心裡會有一條邊界線。
咕嘟咕嘟——一位女生慢慢地舉起了手,随後兩位、三位、四位、五位......葉輕鶴和林漫表情愈發凝重,贅着的眼皮一下下眨着。
接近一半的女生舉起了手,林漫記錄了一下數據,“如果算上以往的生活中呢,你們有多少人覺得自己遭受了性騷擾?”
咕嘟咕嘟——九、十、十一、......倘若林漫現在是被采訪者,她也需要舉起手來。她在本上寫下十三這個數字,但這不單單隻是個數字。
“是錢爻嗎?還是有更多的人?”林漫問。
“是錢爻。”單眼皮女生說。
“不,我覺得不是。”小酒窩很快反駁道:“其他人有什麼區别呢?”
“始作俑者是錢爻,可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呢?當錢爻在片場口無遮攔地講黃段子的時候,他們不是都笑了嗎?”
小酒窩繼續悻悻地說,“錢爻對丁姗姐動手動腳的時候,他們不是都看到了嗎?摸小靈屁股的時候,他們不是也在場嗎?”
那個短發說話顫抖的女生就是小靈,林漫看到她将頭埋得更低了些,“你們有采取過什麼措施嗎?”
“哎。”王柳長歎了一口氣,“能采取什麼措施呢,報警嗎?對警察說自己被摸了一下,聽了兩句性騷擾的話,錢爻就會受到什麼懲罰嗎?”
“不,他不會的。他會把我們辭掉,并且讓我們再也沒法踏入這個行業。還會反過來把我們描述成想上位的婊子,你看丁姗的名氣這麼大都是這樣,更何況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呢?”
“在這個劇組我們能做的,就是每天繃着根神經,買一些防身用的,盡最大努力保護自己。”
聽完她說的話後,林漫回想起她高中時有一次坐地鐵回家,整節車廂的人并不算多,她那天原本心情很好,手裡還提着三杯不同口味的奶昔,準備到家後跟林昂還有林白露一起喝。可是突然有個人把手放在了她的屁股上,她吓壞了,迅速回頭看到一個長相很普通的男人盯着她,就是因為普通才讓人更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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