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還沒有走到那個地方,就在半路發現了你……那是我最膽小懦弱的時候,我祈求是我看錯了,我甚至不敢走近你。”
“但我還是認出了你……就算你滿頭白發,就算你滿臉皺紋,就算你形如枯骨。”
俊美的神祗訴說着曾經的絕望,但神色卻十分平靜,連語調都是平緩而輕柔的:“這就像是一場笑話。我為你成為魔帝,但你為了我成為魔帝而死。死在了我剛剛勝利的那一刻。”
“我親手将你送入了祭壇,又親手捧着骨灰,裝入了這個瓶子。”
“從此,我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你,但是卻始終舍不得将這個瓶子取下來。”
越修之始終沒有開口,在裴明說完後,這個宮殿便陷入了一陣宛如死寂般的沉默。
他的大腦有些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在這個時候,其實“自己看到自己的骨灰”這種信息量極大又極其詭異驚悚的事情,他此時也覺得沒有太多所謂了。
不知為何,此時一直在沖擊他的大腦和心髒的,居然是一種劇烈的、仿佛在拷問他的靈魂的愧疚。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和裴明之前,誰才是真正的劊子手,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以往他對裴明的态度,都是知道裴明全程不知情,裴明并沒有錯,錯的是被迫傷害他的自己。
但是他也認為裴明也那麼狠絕地報複了自己,所以自己和裴明之間,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扯平了。
就算他也知道,自己其實是欺騙了裴明的人生。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是一種多麼淺薄而自以為是的想法。
他遠沒有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和自己給裴明帶來的傷害。
他給裴明帶來的傷害,是無法挽回的,是殘忍至極的。
從前,理智告訴他,他雖然扮演其他人去幫助裴明,但是這并不能贖清自己的過錯,因為這些所謂的“幫助”,根本上都是“欺騙”。
但偶爾他也會忍不住想,其實他還是幫助了裴明,他并沒有欠裴明太多。
然而,現在,看到這個裴明戴在頸間戴了六百多年的瓶子,聽到裴明平靜中卻泣着血的話語,那層自以為是的壁壘,終于被狠狠撕破了。
短短的、輕飄飄的一句“欺騙了裴明的人生”,包含了多少血肉模糊的傷痕?
容謹死的時候,裴明該有多哀恸,冥月死的時候,他又該有多絕望?
誰能來替裴明回答,當他知道這些人都還沒死的、這些其實都隻不過是他越修之的任務而已時候,他該為這些摯友摯愛還活着而高興,還是該為自己曾經的哀恸絕望而憤怒?
誰又來能替他回答,當他知道這些所謂的摯友摯愛,和曾經折磨他數年,他恨之入骨的人是同一個人時,他又該作何心情?
越修之,你自以為公允,自以為客觀,其實不過就是個逃避現實的自私鬼罷了。
恍然間,他想着想着,竟突然淚流滿面。
難以克制的淚水從他眼角滑落,滴濺在裴明剛剛為了穿好的外袍上。
半蹲着一直仰視他的裴明瞬間慌了神。
他手忙腳亂地用自己的袖口去擦拭越修之的淚水,心中的後悔就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
“你别哭了……都怪我,是我不好,我故意提起這些,是想讓你心疼我。”他不算擦拭着越修之的淚水,語氣又是心疼又是後悔。
他現在真的是想沖到一刻鐘前,掐死那個對越修之說這些話的自己。
他那時想着,既然越修之都看到了這個骨灰,那麼他借機訴訴苦,讓越修之小小地愧疚一下,再心疼一下,也算是攻心的一個良策。
他那時算盤是打得好,但是卻忘了越修之這人,對自己是如何的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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