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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綏來到練兵的山裡,也有些心神不甯的,他一開始向沈蓉隐瞞自己身份,是怕她因為沈瑾的原因對他心存芥蒂,想先向她表明心迹再說旁的,說謊這事兒一旦開始就刹不住車,後來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以後總會有瞞不住的一天,現在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以後知道了實情會不會更加惱怒?
那他該不該坦誠以待呢?他堪堪思量到此處,腦海裡又冒出沈瑾那張臉來,不覺煩躁地攢了攢眉心。
燕綏屈指按了按眉間,頭回覺着這般棘手,就連外出征戰被困敵營他都沒有覺着這麼頭疼過。
他正在琢磨此事,就聽身邊的親衛報道:“王爺,李副參将求見。”
燕綏挑了挑眉,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李延之一進來就風風火火的,不過還是先按着軍中禮數行了個禮:“參見王爺。”然後才道:“哎,我有個事要問你。”
表兄弟倆一向不對盤,燕綏固然看不上李延之整日拈花惹草輕浮不正經,李延之也瞧不上燕綏整天一副清高做派,指不定是有什麼毛病呢。
于是燕綏直接扔了一杆□□給他:“打赢了再問。”
李延之簡直要郁悶死:“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操!”他還有心說幾句,燕綏已經動了手,他無奈隻得反身招架着,表兄弟倆就在校場動起手來。
習武其實要看天分的,李延之當年剛學武的時候還納悶過為什麼怎麼學都比不過表弟,因此每日加緊練習,後來年紀大了也就漸漸放棄治療了,隻是挨揍的時候依然會很憋悶。
燕綏把李延之一槍挑翻,淡淡道:“比上回有進步,撐過五十招了。”
李延之聽他這話就來氣,又擦了聲,挺身站起來又撲過去,毫無意外地第二次被撂倒在地上,他這回累的直喘氣,躺在地上擺了擺手:“成了成了,不打了不打了,我有正事要問你。”
燕綏把□□放好:“你問吧。”
李延之撐起身子坐在下首:“你們王府可有位姑娘...”
燕綏表情更加淡漠:“你摸姑娘都摸到王府裡了?外面那麼多風塵女子,行首優伶不是由着你挑?”
李延之無語道:“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往壞處想,我最近都多久沒有流連楚館青樓了?”他說完才道:“前些日子我娘救下了一位姑娘,她見那姑娘舉目無親,又不愛寄人籬下,所以把她薦到了烨王府當差,這事兒你當是知道的吧?”
他這些日子一直被親娘打發着在外當差,昨天好容易抽空回府,一問發現沈姑娘竟然不在府上了,可把他氣的不行,急忙來尋燕綏問話了。他倒是沒想到燕綏可能看上了這位姑娘怎麼的,畢竟自己這個表弟一向是女人絕緣體。
燕綏心頭微動:“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相貌?府裡下人這麼多,我不可能每個都幫你看一遍。”
李延之道:“姓沈,單字一個蓉。”他說着又想到什麼事情似的,從袖裡取出一隻小的琉璃瓶,瓶裡還繪着一副栩栩如生的女子小像,他遞給他:“你瞧,這就是那姑娘的相貌。”
燕綏當初還在沈蓉的衣櫃裡見過這隻琉璃瓶子,一見之下面上陰沉的能掐出水來,竭力忍着再跟李延之打一架的沖動:“這瓶子你從哪裡得來的?”
李延之好歹也自诩風流雅士,沒好意思說是自己撿了人家沒有還的,一挑眉道:“自然是那沈姑娘送我的。”他頓了下又問道:“怎麼,你認識?”
燕綏面沉如水地看他一眼,心裡冒出了汩汩酸水,險些沒把整個營地淹了,他冷聲道:“這樣貼身的物件,沈姑娘會送給你的?”
李延之撇撇嘴道:“送我貼身物件的姑娘家多了去了,你别廢話了,這姑娘到底在你府裡沒有。”
燕綏道:“你無非是瞧這姑娘美貌罷了,你身邊又不缺美人,為什麼偏要打她的主意?”
李延之簡直要急死,平時也不見燕綏這般磨叽啊!他忍着焦躁道:“這位姑娘不一樣,你身邊連丫鬟都沒幾個,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到底幫不幫我找啊!”
燕綏已經不打算把瓶子還給他了,不動聲色地把琉璃瓶攥在手裡:“整個王府的下人少說也得有三四千,不如我拿着這幅小像幫你找找?”
到時候随便找個由頭就能把瓶子扣下,人就說沒找着,看他還怎麼惦記。
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延之無所謂地道:“成啊,不過你得先把琉璃瓶還給我,我已經找了畫師照着小像臨摹了幾幅畫像,到時候你照着畫像幫我尋吧。”
燕綏:“...”居然還有後手。
李延之這麼一攪和,使得他本來要不要跟沈蓉說實話之間徹底倒向了說實話,雖然沈瑾很讓他厭惡,但是畢竟媳婦更重要啊!再不說實話,未來王妃都要給人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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