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柏神秘一笑,“好不好辦,得看衡葉的本事了,他卡在這位子上那麼多年,如果再不燒把火,那他可就真是遷升無望了!”
李元颢依舊不覺得衡葉是最好的人選,奈何近些年皇上愈發注重名聲,在他看來派出一個百姓眼中的好官去赈災,勝過會來事的大官。
“對了,上次那榜文貼出去有無回聲?”他逗了會兒鳥,覺得累了,就撣了撣衣擺坐到椅子上。
“尚未,頂着名頭招搖撞騙的倒是不少。”李元颢突然問道,“殿下,你可知皇上為何突然尋他?”
李元柏心中也有疑惑,太醫院并無消息傳來皇上龍體抱恙,但他也确确實實一直派人秘密尋找白穆,這次更是親自南下。都說帝心難測,皇上近年來的舉動也愈發讓人琢磨不透,就算身為太子的他,也難與他單獨相處。
他眯着眼睛沉吟片刻,忽而一笑,“不知,你不知我不知他人不知,何必去探尋這些?”
李元颢倒是忽然想起一事,“還有一件事,之前我護送皇上去虞山鎮的時候,時常聽徐公公唠叨,說陛下這幾日夜裡夢呓,一直在喚……柳貴妃。”
“柳……貴妃?”李元柏驚愕。
“徐公公說他伺候陛下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陛下着了魔似的夢呓。”
這個具有年代感的封号,一下子把李元柏拉入了兒時的回憶,他想起那場熊熊大火,那場仿佛要把所有人都吞噬的大火,讓上百具屍骨随着這位豔絕天下冠寵後宮的貴妃娘娘一齊化為廢墟,帶着所有寵愛和榮耀,随着她一齊灰飛煙滅,消逝于人世間。
當年有雲遊僧人批駁那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晗章宮煞氣太重,陛下請了萬國寺的方丈帶着衆和尚辦了一場七天七夜的法事,大悲咒響徹整個皇宮,宮中人皆如素數日,當時浩大的場面至今都令他難以忘記。
而那片廢墟,再起宮殿,但至今再也沒有一個新人入住,宮人都說陛下癡情,心中念着貴妃,所以留着一個金碧輝煌的空殼子作念想。
他想起那個現在隻剩下一張牌位的異母幼弟,心中怅然,“許是陛下想起了舊人,此事莫要再向别人提及了,到此止住吧。”
但李元颢覺得那位死去多年的娘娘,興許與皇上南下的舉動有所關系。
*
不虞山。
山中天氣晴朗,周清妩趁着大太陽,将去年秋天在野外采摘的粟米一塊兒拿出來鋪在院子的地上暴曬。
阿竹的飯量大,白米經不起吃,她總是在白米裡混摻野粟米,這樣能節省一點米面。
她坐在小闆凳上,細心地把混在其中的沙礫挑掉,然後拿了一個簸箕,裝小半粟米上下颠着,将糠皮全篩去。
邊篩邊想,這幾麻袋粟米夠他們吃好久了,又想着今年秋天要多收一點,畢竟阿竹吃得多嘛。
陽光柔柔灑在她身上,發絲微透,仿佛鍍上了一層光,阿竹劈完柴,出來就看見這一幕,他心口微跳,又想轉頭退回去,但腳像是紮在地上似的,竟不聽使喚。
還是周清妩先發現了他,她叫住他,“阿竹,你好了啊,那我們準備一下走吧,早點去也好早點回來。”
她放下簸箕,将圍裙解下,撣撣灰,就放在一邊,跑去廚房拿昨天做好的青團。
青團是昨夜做的,将艾草搗碎過,用紗布濾汁,然後和糯米面混在一起,她做了豆沙餡的和兔肉陷的,兔肉陷的用黃酒姜片去過腥味兒,加上芥菜,味道也極好。
她拿了幾個青團放在碟子上,然後置于籃内,用布蓋着。
“呆瓜,愣着幹什麼,來幫我提一下。”她嗔了他一眼,将嶄新的籃子遞給他。
阿竹望着手裡的籃子,心口熨帖,阿妩用了他做的籃子。
他又望着房檐下堆着的一大摞竹籃,心想這幾天就該拿下山去賣了,他該去掙銀子了。
這幾天她總是不高興,他掙了銀子都給她,她大概會高興一點罷。
他們拿了六個青團、兩隻蠟燭、一些紙錢和她昨日折的幾支桃花,就朝後山出發了。
她師父的墳在後山山頂上,有一棵松立在旁邊,很醒目,所以位置很好找。
其實不建在小院周圍,也是當年師父要求的,他嫌棄周圍這塊地兒太平,看不到什麼好景色,所以拖着病殃殃的身體,含淚拉着她的手說自己一定要死在山頂,還指着那棵松樹道一定要在它下面。
說這棵樹挺拔,襯他。
周清妩看着病入膏肓也如此執拗的人,哭着答應他說好,随後在他咽氣後,一個人用瘦弱的肩膀,一步步扛着他上山,最終在山頂埋了他。
那一年,她十六。
兩年了,這棵松依舊提拔。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狄拉克之海的潮汐 王妃已死,王爺後悔了 吾皇總是想休夫 四合院:刺客之王系統 我是射手 快穿之攻成名受+番外 永生者遊戲+番外 忙碌了兩個小時的陳師傅+番外 豪門真少爺隻想學習+番外 假冒首富之子以後+番外 科舉日常+番外 女穿男之我被男反派撩翻了 國運:全球進入天災求生遊戲 宇宙世紀:艦長他開着機甲出擊啦 迷戀嘉年華 陛下今天退位了嗎?(穿書)+番外 铠甲入侵柯學 重生之惡人 重生末日之人上人+番外 重生之寵物太傲嬌+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