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香臉色再變:“居雍素來不涉中原之事,你竟也要趕盡殺絕!”
風靜為容顔蒼冷,唇色如雪,眉目清湛卓絕無情:“我從來不是個慈悲的人,隻是天意要存居雍,我亦無法。如今你以古蘭聖女的身份威脅天下,隻怕到頭來禍及居雍,毀了古蘭千年基業。”
無香一時啞然。風靜為說的不錯,居雍正是因為不涉中原方能得享安然千載之久,若自己真舉國動兵,隻怕居雍從此再無甯日,但是——無香定了定神:“如果蕭朝沒有天下第一人,真打起來恐怕勝負難分。”
風靜為這才睜開眼睛,卻不看無香,而是望向窗外。一望冷清,仿佛望到天之盡頭,江山溝壑收于眼底:“你太看得起我了。蕭朝人才濟濟,都是一時俊傑。風靜為名動天下不過因為殺的人比較多而已。”
無香默然。風靜為太強太狠,幾番力挽狂瀾,看在所有人眼裡都覺得似乎是他一手撐起了蕭家的天下,但是——真真想來——孟青浪用兵如神,江去雁謹慎深謀,加上蕭飒揚豪情縱橫,求賢若渴——江山,似乎更是他們一城一寨打下來的——
風靜為名動天下,汶水河畔借刀殺人,清安縣縱火燒糧,圍攻名陽水淹城牆逼得莫氏不得不降,獨斷專決三萬降兵盡赴黃泉,太多太多,讓他名震天下竟都是血腥殘忍之事,都是殺人放火的事!
風靜為名動天下不過因為殺的人比較多而已——
他殺的人豈隻是比較多而已!一國亡一國立,為這一破一立而死的人大抵都可以算在天下第一人風靜為頭上。無香想到這裡覺得毛骨悚然。早就知道他的殘酷,他的血腥,但是,聽到他那樣冷冷淡淡無喜無憂地說風靜為名動天下不過因為殺的人比較多而已,還是忍不住心頭陣陣惡寒。
涼楚看着風靜為,暗自歎息:無香,你不該以天下威脅這個一望蒼遠的男子。天下早就在他的指掌之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許連他自己都再也不能撼動一手撐持起來的江山。歎息着,拉了發怔的無香離開竹屋。
屋子裡又隻剩下風靜為一個人。他仍是極清極遠地望着窗外,晨光映透無血色的容顔,莫名地有點柔軟的憂傷。
涼楚無香隻當他一望江山盡,其實,他沒有,他隻是望着不遠處的出水荷花而已。
你,比我幹淨啊——那麼殘酷——
他想着昨夜曲紅顔的話,看着風裡搖曳的清麗白荷——
那一日,醒來,她就是這麼坐着,望着窗外,望得那麼出神,原來就是望這荷花,原來——如此——
她,也許更恨她自己吧?
風靜為倚着床頭,擡手扶額。手冰涼,掌下肌膚卻更冷得透心冰寒。昨天夜裡帶着梅花味道的溫暖早就不在,但是,手心觸及,雖然冷卻依稀有點纏綿的柔軟。
恨少一點點就是,愛——
手滑落,拂過唇畔,掩口。绯豔的血漫過指縫,沿着清瘦的指骨在雪色的手背上蔓延出一絲一絲交錯的血紋。
風靜為拉回目光,移開掩唇的手,瞧了一眼滿手的血紅,那神色比看荷花來得冷淡許多。幹淨的左手掀開絲被,忍着昏眩走到擱着銅盤的架子前,正要将手浸入清水中,門驟然大開。
雲驚秋維持着推門的姿勢,看着側首望來的風靜為。
門開得很急,帶進一陣風。風靜為微微側首,未束的發微微飄起青衣當風,蓦然起了清秋意興,風揚之中更顯得眉目清定,千古寂靜。如雪如玉的左手襯着染血的右手,清愈清邪愈邪。看在雲驚秋眼裡隻覺得菩提鬼刹皆在一人,善惡同身。
風靜為淡淡看着雲驚秋,并不言語。
驚怔瞬過,雲驚秋很快鎮定下來,拱手為禮:“風先生,紅顔宮突遇外襲——”
“你家宮主呢?”風靜為截聲問道。
“宮主昨日就離宮了,先生不知道?”雲驚秋有些奇怪。
風靜為神色淡了下來:“如今何人主事?”
“右使蘭顔。”
“好,我随你去。”風靜為移了一步,身形一折,一口血嘔了出來。
“先生!”雲驚秋搶上幾步,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手心下的肌膚透過青衣竟是一陣冰冷一陣炙燙。雲驚秋低頭,見風靜為臉色煞清,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是沒有經過風浪的,紅顔宮裡的人,走出去在江湖上都是一流的殺手。但現在,紅顔宮遇到的不是一般強敵,何況宮裡的好手大都在外有任務,留守宮裡的都是二流角色,何況宮主還不在宮裡,群龍無首,情勢着實危殆。蘭顔要自己來請風靜為,也是希望借重這天下第一人擋上一擋。可是,眼下看來,風靜為自保尚不能夠,哪裡能助紅顔宮拒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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