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他的血,那全部還給他是不是就可以了。
耳邊有電流聲,滋滋地從上向下俯沖,扭曲的人語不斷從四面八方向他包圍。生下你幹嘛,爹沒了,媽又不養…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他是你爸爸,你要帶着他的命一起活…你不會愛,也不值得被愛,沒有太陽,那是你的幻想…
……
“活着真的很好,活着本身就是意義!”
司君遙從劇烈的頭痛中驚醒,發覺自己的手正死死地按住瓷片,壓制着它的蠱惑,鮮血洇滿整條橫貫的掌紋,破碎的呼吸迸出肺葉,他在黑暗裡跌跌撞撞地摸出手機,充電,開機。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立即接聽。
他靠在床邊,對電話那頭說:“黃醫生,我明天可能需要緊急複診,我的藥,失效了…”
屏幕暗了,又忽然湧入許多條消息。學生們的新年祝福,工作群的開課需知,楊奕的來電提醒,還有最後才跳出來的糖粥的信息。他在司君遙的手機裡一直都叫糖粥,看起來甜糯又可口。
糖粥:我到了。
糖粥:你怎麼樣了?阿姨怎麼樣了?
糖粥:有空回複我一下,嗯一聲也行。
糖粥:不然你先騙她說你就是為了不讓我太丢臉才假裝說你是彎的吧。
糖粥:對不起,這是個馊主意。
糖粥:給阿白澆了水,房間也打掃了,今天開始上夜班,猛哥和微姐叫我問你好。
糖粥:我是不是不應該說我想你?可是我很想你。
糖粥:不說了不說了,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床是給我買的,你回來以後,能不能不趕我走?我可以不追你,隻要你别介意我喜歡你就行了。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我能做到。
糖粥:我騙你了,我做不到,我很想你。
……
司君遙關掉了手機,半開的衣櫃裡還挂着任舟睡覺穿的那件T恤,映着白亮的月色,探出半截衣袖。任舟睡一睡,就熱得把上衣掀掉,卻忘了身邊還躺着司君遙,長臂一甩,整片蒙在了司君遙的臉上。那天清晨,他吻過來的時候,司君遙在被子下把T恤攥在手心,就像握緊了他們兩個人的心髒。
司君遙拉開衣櫃,把T恤摘下來,蒙在臉上,眼前暗下來,連月亮也熄滅了。純白的布料洇出水痕,蔓入斑斑血迹。
還好當時沒有吻他,司君遙慶幸地想。
第43章一敗塗地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句話根本不适用于單方面等待的人。任舟握着杳無音信的手機等司君遙,等了五輪日升月落,最後他想,他可能是被抛棄了。
其實司君遙本來也沒有收養他,他隻是收留,既然是收留,那就談不上抛棄。任舟知道,零點那個擁抱促生了他的勇氣,可這份勇氣最終被證明是非常莽撞又可笑的,是連司君遙都承受不了的可笑。他沒法處理這麼一個吃他住他,不斷鬧事,甚至還妄圖奪取他初吻的無賴,隻能用無聲的方式将他遺棄。
上次來醫院,還是司君遙帶他來打破傷風,他在小護士和楊奕面前出了糗,但司君遙依然非常耐心和溫柔,幫他擋了大後方,又帶他吃了豬肚雞,今天他卻隻剩他一個人來。治療躁郁症的藥快吃沒了,他請了半天假,主動過來再開一個療程。就算司君遙沒有囑咐,他也習慣了該乖的時候就乖。
黃大夫的号沒挂到,分診台将他挂給了一位女醫生。女醫生很和藹,仔細查看了他的病曆,詢問了近期狀況,才按照原有的規格幫他開了藥。
“恢複得很不錯,這個療程吃完再來評估一下,差不多就可以逐漸停藥了。繼續努力啊,小夥子。”
“謝謝大夫。”他謝過醫生,握着病曆退出了診室。
候診區依然坐得滿,跟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盡管有太多人不清楚在他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仍然固執地認為罹患心理疾病是意志力不強的表現,但遭受折磨的人每天都在以不可計量的數字增加着。而像他一樣,能聽從勸告,主動就醫并且接受系統治療的患者,雖然填滿了診區,但在隐匿的龐大數據面前也僅僅是少數。
“任舟?”
任舟擡起頭,屁股一涼的感覺再次出現,楊奕站在他面前。
聽司君遙說,他是個眼科大夫,可不知為什麼會出現在心理科。不過上次他也以同樣雙手插兜的姿态出現在了急診外科,由此可見,他可能是閑得蛋疼。
閑得蛋疼的楊大夫走過來,直截了當地問:“你來醫院幹嘛?”
這語氣好像醫院是他開的,雖然上回見面的場景比較尴尬,可楊奕一直笑臉迎人,還總帶點嘚嘚瑟瑟的勁兒,今天見了他卻仿佛結了什麼深仇大恨,眉毛立得直愣愣。他是司君遙的朋友,任舟不想跟他計較,揚了揚手中的病曆本和處方單:“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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