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繞了半天還在特别這兒,許衍點了下她的額頭,重回案頭去修自己的壞毛筆。許媛情緒來得快,走得慢,但不會有多的影響。她一個人不知想什麼,過會兒湊到許衍這邊看熱鬧:“那個哥哥和他女朋友怎麼樣了?”許衍停下手裡的活兒,語氣平平地說:“分了。”“啊?我以為他們……他們會再堅持堅持呢!”許媛又有點小難過了,“闫哥兒不是很喜歡姐姐嗎?就因為不生小孩嗎?你們男的是不是都想要小孩?”“我清清白白一個同性戀,你别瞎說。”“現在好像就是這樣……”許媛惆怅地說,“時代進步太快,跟得上的人多,跟不上的人也多。說不上誰好誰壞,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理由,到最後也都不算好。”“哥哥,你和談哥也這樣嗎?有這種不得不的矛盾嗎?”說到正事就不叫嫂子了,今天這毛筆算是修不了了。許衍歎了口氣,到旁邊小桌拆了條奶茶:“我和他都是……完成時态的人,該有的摩擦早幾年就和之前的人磨合過了,沒遇上什麼……”他停了停,點頭說:“要說有什麼矛盾,就是凡事為對方考慮,自己總會先退一步。”許媛是個假想理論大師,這會兒也聽不懂了,她問:“退讓不好嗎?”“他前段時間眼睛出了點小問題,因為我在準備參展,所以沒告訴我。他真的有本事瞞過我,最後摔了一跤,額頭撞開一道口子,他的朋友才聯系了我。你覺得退讓是好事兒嗎?”“他不想讓你多操心,而且他也很大的人了……”“媛媛,愛從來不是一個體面的詞,愛隻能讓你想去做一個完美的人,而不是因為愛而完美。”許衍把奶茶推到妹妹旁邊,“他退,我就要進。若是有一步沒有配合好,我們就差了一步;兩步三步,離得太遠,就隻剩下以為是愛的破銅爛鐵了。”許媛還停留在該不該和心動男孩一起去迪士尼的階段,這段話對她來說信息量有些大,她思考了一會兒,大腦幹脆過載了:“聽不明白,難道重要的不是愛嗎?”“我們家的小囡囡啊。”許衍微笑着歎了口氣,“愛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靠愛要是能行得通……”他明智地停下了這個過于負面的話題,有些生硬地說:“我覺得迪士尼挺好的,哥哥給你贊助。”那晚許媛回房間後,許衍給自己開了瓶酒。有時候情緒上頭是一件很無奈的事,并非突然的感悟或者長久的思緒,隻在當下,不合适的人、不合适的時機,偏巧讓思想滑過此處,然後就亂了。在談羽的事兒上,他有遺憾,慚愧于自己的遲鈍,卻又因談羽的隐瞞有怒氣。人太複雜,承認自己的錯誤時慷慨,可認錯後卻也不甘心,總是貪婪地想叫對方也伏下頭。說到最後,還是遺憾,不去想在下次做得更好,隻想回到過去再彌補一次。一瓶啤酒實在沒什麼多的感悟,些微的酒精上頭,也隻能達到延緩睡意的作用。許衍重新回到了桌旁,對着宣紙發起了愣。上海站的主題宏大,叫“生命”。他想了很多天,什麼是生命,如何用一支毛筆表達生命。很多年前,他看過一個講述海洋生物的紀錄片,在過于空曠的海底,任何生命都被襯托得異常渺小。可生命絕不能用單一的渺小來概括。是渺小,但放在獨立的個體身上,就是全部,就是來這世上走一遭的獨一份的宏大。太難了,許衍想給巡回展畫上一個完美的句号,眼下卻連這個句号都寫不出。第二天燕睿來送早餐,看見他眼下的兩個黑袋吓了一跳:“一晚沒睡?”“睡了,沒睡着,總是醒。”許衍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枯槁了,捏出支煙問燕睿,“能抽嗎?”“那給我也來一根。”兩人站在窗邊吐煙,動作出奇地一緻,都叉着腰,頗落魄。一支煙的功夫,燕睿連歎了好幾口氣,末了煩得直接把煙碾滅:“男的都不是好東西。”“咳咳……”許衍問她,“怎麼了?”“你覺得我漂亮嗎?”許衍又想拿出“我清清白白一個同性戀”的句式,他往後退了點兒,看燕睿最近染黑的頭發,誠懇地點了點頭:“還成,不賴。”“我是想聽你誇我嗎?”燕睿不滿意,從早餐堆裡掏出個包子啃起來,“你别管了,我自己能應付。”“你也沒說到底是什麼事兒。”過了兩天,許衍正和也來湊熱鬧的闫學柯對杯閑聊,燕睿發來了一個地址,好像連多的打字時間都沒有,隔了幾秒,她敲了個帶感歎号的“1”,再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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