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項明起身笑道:“殿下言重了!定北軍的弟兄們追随将軍多年,聽到将軍與公主喜結良緣,都高興得不行,還想讨一杯喜酒來喝。可是将軍卻說軍中不可飲酒,怎麼也不肯答應,真是小氣!”
謝鴻瞥去一眼:“就你的話最多!喝酒誤事這個道理還用我教你?想喝的話,留到慶功的時候再喝不好?”
徐項明苦着臉看向姬璃:“殿下,你看看他,自己不愛喝酒就算了,連帶着我們也不能喝,好沒道理啊!”
姬璃不由莞爾:“将軍的話不無道理,不過在北地,酒也是馭寒之物。如有必要,我相信你們将軍會放開這條禁令的。”
徐項明連忙去看謝鴻,謝鴻這才說道:“好叫某些人安心,陛下隆恩,早就為我等備下數萬壇酒,以供将士北上馭寒,如今已經送到雍州城去了!”
徐項明大喜過望,忙連聲道:“陛下聖明!”
他退到一旁,指着遠處的人馬道:“殿下請看,這些騎兵都是将軍一手帶出來的,個個弓馬娴熟,對上戎人之中最善戰的勇士,也不會落于下風!”
姬璃颔首感歎不已,說話間山下的定北軍已經策馬遠去。
“将士們每天都是這麼訓練的?”
“是的,殿下!”徐項明道,“除了馬上行軍,弓箭陣法也不能落下。将軍說過,士兵卸下盔甲,安穩度日絕非幸事,本事都荒廢了不說,沒準還會胡思亂想。所以得讓他們動起來,免得一閑下來,就想東想西的,士氣都想沒了!”
“原來如此。”姬璃點頭。
謝鴻輕聲道:“可惜這裡的人還是少了點,步卒也不多,複雜一些的陣型都擺不出來。”
去歲回京之時,他隻帶了部分人馬回來,人數不過兩萬,其餘的都留在了北方。
這一次出擊,永定帝一共集結了三十萬兵馬,加上運送辎重的民夫,人數達數十萬之多。
出征之日近在眼前,正月結束時,他也将帶着定北軍拔營北上。
徐副将又道:“好在兵部送來了新的輿圖,此去北方就不用擔心會迷失路徑了。對了,輿圖還是謝家大兄繪制出來的,殿下可曾見過?”
姬璃看了謝鴻一眼:“耳聞多時,并未見過。”
去謝家的時候,她曾聽翟夫人提起過,說謝鵬整天對着輿圖埋頭鑽研,常常連吃飯都忘記了,嫂子都抱怨過好幾次,一點用也沒有。
如今圖也畫出來了,謝家大哥總該能好好用飯,嫂子也該安心了吧?
“是我疏忽了!”謝鴻笑道,這便讓人拿了一張輿圖過來。
“自北地帶回的輿圖都被我大哥拿過去了,他帶着幾個擅于此道的屬下研究了許久,又和兵部原有的輿圖互相印證過了,這才重新繪制出了這一張新的。”
姬璃近前一看,圖上山川脈落十分清晰,雍燕二州就橫貫在大梁北部的廣袤平原上。目光繼續往上,那是更為廣袤的北方草原。
也是謝鴻即将揮兵北上的地方。
随後謝鴻又帶姬璃去看将士們射箭,直到天色漸暗,一行人這才回到行宮。
此後的幾日,謝鴻每天都出去操練人馬,而姬璃留在行宮裡,閑來無事時,便帶着侍從在附近走走。
這天她收到京城那邊送來的一封信,是太醫院的人送過來的。
元宵過後,藥局那邊也開工了,工期進展十分順利,大約再過半個月就能完工,隻等禦藥局的藥到齊,就能開門營業,向京中百姓售藥。
姬璃心道那時她應該已經回京了,肯定能趕得上。
随信送來的,還有太醫院與禦藥局一起拟定的藥物清單,永定帝之前說過,等他們拟好了,就抄錄一份呈給公主看看。
清單上大多是當下所需之藥,如驅寒散熱、止咳潤肺、調理腸胃等等,不一而足。
尹安和還在信中說,日後他将和同僚們編寫一本彙集藥局所售之藥的方書,并請陛下刊行天下。
謝鴻看到這份清單,便問:“這個藥局就直接叫藥局,沒取什麼名号嗎?”
“還沒有,回京之後,我再去問問阿爹的意思好了!”
謝鴻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藥局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也知道這是姬璃向永定帝提出來的,隻是他對民生經濟向來沒有太多的關注,就不好發表什麼意見。
他出征在即,姬璃獨自守着兩座府邸,也不知道會有多寂寞,這種時候她能忙一些也好。
這時門口匆匆進來一人:“啟禀公主、将軍,京中來人了,說是聖上有旨,請謝将軍出去接旨!”
兩人不由對視一眼,皆有些詫異,不及多想,連忙起身出去。
聖旨是來催謝鴻即刻拔營,帶着定北軍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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