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有筆嗎?”季楠平靜的說。
現在平靜,隻不過是心灰意冷的絕望後,看破一切的了無牽戀。
他接着開始翻抽屜找筆,隻怪書房太久沒人用了,筆都沒墨水了。
聶庭從口袋之中抽出一隻黑色的定制款鋼筆,還是當初第一年結婚紀念日,季楠送給他的,他扔了好多次,都被季楠撿了回來,後來實在沒辦法,隻好帶在身上。他将筆遞給季楠。
季楠沒有猶豫,端正地在簽名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聶庭盯着他的名字,像是要将那兩個字盯出洞。
季楠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聶庭。
聶庭莫名感覺一股更加煩躁的情緒占滿他大腦。
書房窗沒關,夜風溜進來,吹動季楠額頭一縷碎發,一道小拇指甲蓋長度的疤痕露了出來,那道疤痕,為何這麼眼熟?
思緒,猶如飄落的花瓣,落到平靜的心湖裡,激起一絲漣漪,徹底攪亂聶庭原本就不平靜的心。
那是大二那年,一個暴風雨的天氣,聶庭提着蛋糕在學校音樂室外等陳梓軒,等了一個小時,陳梓軒被家裡來的人接走了,連蛋糕都沒拿。
雨越下越大,就在聶庭被雨困在音樂室門口被同樣沒有傘的同學們取笑時,季楠撐着把傘從雨簾中沖向他。
同學們一陣哄笑,打趣道:“聶庭,你看,你家的小保姆來給你送傘了,哈哈哈哈!”
聶庭惱羞成怒地一把奪過季楠手中的傘,順手推了他一把,地面濕滑加上聶庭用了十足的力氣,季楠順着音樂室門口的台階滾了下去。
幾天後,聶庭才在家裡看到季楠額角貼着紗布,但季楠什麼都沒說,也沒怪他。結婚後才從朋友那裡得知,那天季楠被他推倒,磕在石階上,當場磕破額角,血流不止,雨天救護車來的慢,等車來時,季楠早已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到你了。”季楠提醒着,打斷了聶庭毫無用處的緬懷。
聶庭接過來,發洩似的帶着股怒氣:“你别後悔!”
季楠,你有種,要離婚也應該是我先提出來!你他媽别後悔!
看着聶庭的名字落在紙上的瞬間,季楠還是呼吸驟停幾秒,心跳漏了幾拍,說不心痛是假的,畢竟是自己愛了多年的人,具體愛了多少年?季楠也不記得了,總之很久很久,大概從他情窦初開起,又大概從他十歲那年,他第一次被接到聶宅,十一歲的聶庭送了他一塊綠豆糕,還抱了他一刻起。
不過也都無所謂了,婚總是要離的,自己提出來,總歸還能保留一絲尊嚴。
占着個不屬于自己的位置六年,公司家裡兩頭操持,聶庭要吃冷的,季楠不敢吃溫的,聶庭要喝辣的,季楠不敢吃甜的,就這樣,就算是塊冰,也該含成滾燙的開水了,哪怕是塊石頭,也該撫成心形了。
可聶庭是塊金鋼石,他捂不熱,刻不下。
是時候該退場了,不屬于自己的位置,終究是該還給正主的。
第4章過程越簡單越好
書房暖白的光映在季楠臉上,他是那樣的平和,從容,淡定,嘴角似有若無的噙着一抹淺笑。
隻不過這抹笑容在聶庭看來,就是一種挑釁,他後悔了,後悔為什麼那麼爽快的簽下了字,難怪不應該多折磨折磨他嗎?憑什麼他說要離婚,就順着他的意簽字!
“哼!”聶庭陰沉着臉,一把扣住季楠手腕,不知道為何,每每看到季楠那副風清雲淡的模樣,他内心總會莫名騰升起一股邪火,就像看到一塊潔白的紙張,忍不住想在上前留下自己的印記,“你不會以為,簽了離婚協議書,就真的算離婚了?”
季楠回眸,一臉懵的回視他:“我想,比較想離婚的人,應該是你。”
聶庭神經質的态度,令季楠看不懂,難道不是嗎?就算季楠不提,他也遲早會提,都是成年人了,體面點,各自給各自留點尊嚴不好嗎?
“陳梓軒,不是回來了嗎?”季楠平靜地說,“你們不是已經見過面了嗎?”
聶庭松開他的手,目光閃躲,降底音量,說:“你,你知道了?”
“嗯。”季楠揉了揉被聶庭抓痛的手腕,輕聲說:“那你還猶豫什麼?又在糾結什麼?如果單純的隻是在意,不是你先提出離婚,折了你的面子,我不介意你再提一次。”總歸要的隻是個結果,過程越簡單越好。
年輕時所有的力量和為愛勇敢的毅力,都在這六年間,被這生活,如同溫水煮青蛙般,消失殆盡了。
“我……我……”聶庭低下頭,是啊,我還在猶豫什麼?被一個自己厭惡的人綁了六年上,盼着擺脫他,盼了六年,等了陳梓軒同樣也等了六年,現在,這一切都成真了,為什麼自己的心卻不聽自己的意願,變得那麼憂傷呢?又為什麼聽他提起陳梓軒的名字,會産生一種别扭和心虛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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