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澤剛審閱完蘇尚書送來的上一季統籌,擡眼就見外面彭嘉福有事要禀,他伸手喚人,得了幾句耳語,面上沉色驟改。
“前些日子,孤得了幾壇好酒,蘇卿忙碌煩煩,倒不如趁着今日得閑,與孤痛飲幾盅?”
蘇景山千年老狐狸修成,早就将聽見的隻言片語理明,連聲應下,又将手中公文交于親信,抿着湊熱鬧的和善笑意,跟着太子渡步入了内堂。
……
清荷哭了一場,才驚覺渾身都疼,她将手裡的帕子絞碎,仍氣不過,那朵朵紅雲似生出口舌,朝她嗤笑,沖她譏諷。
她一口銀牙咬緊,徒手去撕,上好的絹布被扯出繡線,絲絲縷縷的灑在紅緞被面上,臨風觸目。
悲憤過後,盡剩不甘,宮女們小心收拾床褥,她又抿着唇将那稀碎的手帕拿過,随手找了個檀木盒子裝起。
秦桓澤這邊吃過了酒,天色已深卻不見有開口放人之意,蘇尚書倒是不急,他這把年紀,家中已少有倒煙,但看太子爺這目光遊移,又不時朝門外張望着,就猜得出來,十有八九是後面捧着那位在鬧不如意。
秦桓澤見他模樣泰然,想起蘇家是京城出了名的和睦姻緣,蘇宏沒有遠去南诏之前,蘇家夫人常被請去做新嫁娘的好命婆,别看這老頭子又是出家又是修道,可哄媳婦的事一樣娴熟老練。
“孤有一事不明,想與蘇卿請教一番。”秦桓澤揚眉道。
“殿下請講。”蘇景山笑着恭敬道:“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酒席宴盡,秦桓澤勤學好問的讨了一身的本領,眯眼進了西暖閣。
偏室燈火通明,隔着窗子,依稀瞧見屋内的人影,杯盤碟影,像是還未用膳。
“她哭到這會兒?”
掌事太監湊上前,壓低着嗓子回話:“良娣先前喜極而泣,是鬧了一會兒,許是醉意未醒,到這會兒才起身用膳。”
秦桓澤哼笑,喜極而泣,倒是給找了個妥帖的用詞,她怕是才醒那會兒連殺了他的心都有,哪裡見喜?
他也不忍打攪她用膳,擡腳進了正室,彭嘉福打簾子進來,捧着一隻錦盒,放在桌上便默言退下。
他自然知道裡面放的是何物,隻是這會兒想起,小腹不由發熱,揭起鎖扣,撫掌抹在那菱兜上,絲滑的觸感令人回味,上面的濕熱已被洗淨,隻留下淡淡的荷香。
外面傳來衣衫淅瀝,他匆忙扣上盒子,拿着四尋,最後打開了機要文書的抽屜,将其放置其内。
“殿下,偏室落門了。”
來人是彭嘉福,立在門口,小心的說着偏室的消息。
殿下眼瞧着有話要與鐘良娣說,然那小主子是個面冷心硬,偏愛與主子橫着來。
秦桓澤忖度片刻,想到了蘇景山的忠告,将人揮退,轉身又将那錦盒取出……
***
得太子爺的淳淳督促,鐘家案子的重審進度飛快,那些證據像是專門等着人尋似的,總能在刑部需要的時候出現。
刑部小吏在整理案卷之時還有感慨:“辦了這麼多年的案子,頭一次碰上這麼順遂,倒是菩薩保佑!
主辦此案的劉侍郎笑着接過案宗,他是在孟建中被貶谪外放後才提拔上來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東宮門生。
自然知曉這小吏是拜錯了菩薩,謝錯了人。
鐘良娣如今在東宮榮寵正盛,連彭總管在她面前都要谄媚賠笑,有太子保佑着,鐘家的案子能不順遂麼。
而與此同時,齊家的案子也有聖上庇護着,不過數餘之日,宗志平就将衛國公和鎮國公互相勾結,做下的各項貪墨整理清晰。
又有青州崔家出面,檢舉了鎮北軍主帥秦钊和衛國公齊文棟互通的書信,二人往來多年,由借各項擴軍,共吞下八千萬兩白銀。
登時舉國震驚。
八千萬兩白銀是什麼數目?國庫一年也不過三千萬兩,八千萬兩銀子,那是去歲平江府水患的難民,是南诏郡連年被匪患襲擾的冤魂,是京城這些被銅臭熏黑了的心肝脾肺!
鐵證面前,饒是齊文棟還嘴硬着死不認罪,高遠還是親自替他帶上了一副銀手環。
昔日裡高大威風的大将軍成了階下囚,那些曾經為他歌功頌德的百姓當初是怎麼為他歡呼,如今砸起爛菜葉子就多麼的痛恨。
囚車吱呀着進了禁衛營,将齊家的榮耀鎖住,也罷齊妙妙的一腔妄想敲碎。
皇後這些日子跑前跑後的已經焦頭爛額,再沒有閑心去多看顧她的心思,沒了中宮的提點,那些嬷嬷多是憑她調遣。
齊妙妙摸着面前這張日日憎恨的小臉,丹唇含笑,半枚小虎牙在晨光下泛着光潔的冷光,讓人心生恐懼。
她手下匕首稍稍用力,劃破了那道已漸痊愈的舊傷,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斷了線似的順着那小宮女的面頰散落,劃過梨渦,滴在那身不合規制的常服之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中元紀一個逗逼的成長曆程 (綜漫同人)[綜]今天的雪男仍在穿越的路上+番外 和情敵大反派互穿後 靠祖傳手藝活在七十年代 共酣 城池裡的你 娛樂:從跑男開始 (綜漫同人)幼閃七歲半也能帥爆全場 精神病也想要變得可愛+番外 我家師尊很心機+番外 廚娘的報恩方式 禦獸之王 我在年代文裡搞事業 我不當包子好多年 穿成路人甲後我靠直播爆紅了[穿書]+番外 太子妃她畫風不對 最強防禦系統,别人砍我像捶背 惡龍枷鎖 這美人要命+番外 深空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