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濃沒來之前兩個班子已經吵過一輪,此時容從沒心情調停,他把幾個主要負責的人叫過另一邊堂口,留下黃總管做善後的安撫工作。
溫濃被一并叫進屋中時,除她之外還有山狼班主和李司制。門闆一關,隔絕大半喋喋不休的争吵,容從讓容歡帶人去把毀壞的戲服取進來,攤開擺在衆人眼前。
“擺在這裡的是三日之後的生辰宴上關山班演出所需用到的三十八套戲服。”
溫濃整理過生辰宴中各班羅列的表演單子,知道關山班占了兩出戲,除樂師不需要頻繁更替衣飾之外,其他上台表演的旦子小生加起來統共需要更換三十八套戲服。
此時這些戲服卻成了一堆破布,有的依稀能夠認出是哪個戲裡哪個角色,有的分明連上衣下擺都分辯不出,簡直破爛得慘不忍睹,根本不可能再用。
“沒了就沒了,這個班子上不了台,大不了換其他班子頂上不就成了。”容歡聳聳肩,他壓根不覺這是什麼大事兒。
容從冷眼一橫:“這些戲班子都是從半年前開始預備戲目,經過兩個月的複排複練,務求做到生辰宴上萬無一失,不掃陛下乃至座上每位賓客的興緻。如今隻剩三日不到,短短三日之内臨時更換戲目更換班底,也就你會覺得不成問題。”
換作别人容歡肯定當場撕了對方嘴皮子,可他在容從面前乖得像隻貓,輕易不敢再吱聲。
“方才我已詢問過少班主,萬幸這些被毀的戲服都是為了這次宮演特别訂制,宮外還有一批平時演出用的戲服。我取太後金令,漏夜派人出宮去取,一個來回也就兩個時辰。”容從深歎:“隻是這裡又有一個問題……”
問題就在于關山班平日演出用的那一批戲服過于陳舊簡陋,穿上戲台給宮裡那些金枝玉葉的主子們看吧,委實寒酸得不堪入目,就連關山班自己人都表示不好意思穿出去丢人現眼的說。
溫濃眼角餘光瞥見李司制蹲在地上打量一片片碎布,心裡隐約猜到容從打的什麼主意了。
這時容從也開口了:“今日我請李司制到此,是想請李司制給幫個忙。”
“你掌内廷織造裁紉,轄下巧手女工數不勝數。待派去宮外取回的戲服到手之後,我希望你能分派出足夠的人手對這兩組戲三十八套戲服進行新舊修裁,趕在三日後的生辰宴前全部完成。”
容從此話一出,溫濃注意到李司制的眉心明顯一蹙。
估且不論能夠分配出來的人手有多少,短短三日之内要将三十八套戲服以舊改新,不僅要做出符合諸位貴人的審美要求,還需要做到絕對的配适度來支撐台上旦生展示出來的大動作,這無疑是項不易完成的極限挑戰。
“如果能夠分配出來的人手不夠,我會向太後禀明情況,暫停春芳百錦圖的一切紡織進程,将那裡的女工全部調度到這次戲服的趕制上。自然,尚事監那邊我也會親自請示,待事成之後職無大小,均有厚賞。”容從也知道求人看态度,商量的語氣可謂是相當親和:“不知李司制意下如何?”
“事關陛下的生宴,涉及皇家的臉面,我等不敢推辭。”李司制緩緩直起腰身,烏幢幢的眸子閃爍着磷磷焰火:“但事成之後,我不求其他,隻有一個要求。”
溫濃呼吸一窒,她的視線滑過容從,頃刻轉向身邊的容歡,李司制的目的再明顯不過。
素日裡嘻皮笑臉的容歡此時不笑了,盯着她的眼神好似立刻就能把人吃了。但李司制無所忌憚,冷冷迎視:“事成之後,我要這個人。今後他的生死都将與你們永福宮再無瓜葛。”
容從眯眼:“可以。”
包括李司制在内,誰也沒想到一向護短的容從不帶一絲猶豫,答應得這般利索快速。或許在他們看來,人命就好比一根草芥,隻要戲班子能如期出演,不叨擾了主子們的興緻,那就是死一個區區奴才,好像也不算是個事情。
溫濃忍不住去看容歡,但見他神情平淡,仿佛此刻被讨要性命的人不是他,又像是死了這條心,不免心生兔死狐悲的寒涼。
兩邊達成合議之後,容從開始分派工作,一直默不作聲的溫濃這時終于有了存在感。
原來容從之所以把她叫回來,是因為容歡還沒接手前是由她負責清點各班底的服化道。根據山狼班主的意思,這三天他們班子裡的每個人都在緊張排練,不可能分出太多時間去跟進服飾的修裁,隻能把相關的信息通過其他人轉達織坊的女工。
而目前容從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隻有溫濃是兩邊都熟悉并且兩邊都能跑差的人,李司織對她印象還不錯,山狼班主同樣表示沒有疑議,這樁活兒非她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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