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沒想入宮,當日朝廷的通牒下發各地派送我家來的時候,我爹想讓我頂替妹妹的名額,那時我就作好了偷偷離京的打算。”
溫濃心中歎息,或許真是造化弄人吧?如果那天晚上沒有遇見郭家兄妹,沒有發生那場車禍的話,假如她能平安趕至北玄門,平平靜靜等到天明之時,那麼清早就能出城了。
如此一來,後續一切皆不會發生。溫濃不禁偏頭看向身邊的人,雖然後來發生很多不如願的事,可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就不能遇見陸漣青。
溫濃眉目舒展,神情不自覺柔和下來,卻聽身邊人的聲音充滿懷疑:“所以當日害你車禍受傷的是郭常溪,他放任遭遇車禍的柔弱女子孤身流落街頭,而他卻隻是留下錢囊然後率車離去?”
溫濃瞬間清醒,她曾答應郭常溪絕口不提那夜車禍郭婉甯也在的事情,所以解釋起來挑挑撿撿,略去郭婉甯的部分,反而顯得這個回答不倫不類。
不說是他的馬車先撞了别人,就是别人碰瓷了他,以郭常溪出了名的君子作派,不可能隻做到這種程度。
陸漣青雙目微眯:“車上沒有别的人?”
“……”溫濃簡直想喊殿下英明,立刻就能發現端倪。她幹巴巴地踢皮球,把皮球踢給郭常溪:“我當時被撞傷了,稀裡糊塗的,沒注意車裡還有沒有人……”
陸漣青容色淡淡,沒說信也沒說不信:“所以之前你總說要離開,就是為了尋親?”
見他沒有繼續糾結那個問題,溫濃暗松口氣,趕緊點頭:“既然那位姨母當年有心留下那個镯子,肯定就是希望我能想通以後去找她。”
陸漣青問她:“可绛州之遠、天地之大,你既不知那位姨母的具體住址在哪,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打算怎麼找?”
“那畢竟是我娘的親姐妹。”溫濃盯着絨簾半掩的窗牖以外,眸光随着車馬震動晃了晃:“我心想着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其他能夠留戀的地方,還不如幹脆去找她。”
重生回來頭一天,她不是不曾留戀過父親的好。隻是那樣的好實在太過微小,當她經曆過十年以後家人帶給她的痛苦與絕情以後,那樣的微小根本不足以把她留下。
陸漣青靜靜看她,彎過脖子,将臉輕輕抵在她腦袋上。
溫濃見他不問了,知道他不會再追究镯子與郭常溪的事。她讓雙肩放松下來,脖子彎向他那一邊,側過臉來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那一夜沒有發生意外,當她離開京師踏上尋親之路,運氣好的話也許三兩個月就能在绛州找到姨母。若是運氣稍遜一些,找個一年半載也不奇怪。可要是運氣實在背到家,說不定三五年甚至更久,久到一輩子也找不着她。
可這有什麼關系呢?其實所謂的尋親,隻是她給自己留的一個念想。找着了,自然皆大歡喜;找不着,就當有緣無份。
她離京的真正目的,本不純粹是為了尋親。她隻是借尋親為名,試圖離開這片令她敬懼的傷心之地。
隻是如今的心境卻與當時大不相同,現在的她身邊有他。
車馬辘辘走了好長的路,忠國公府終于到了。
不同于陸漣青建府幽僻,忠國公的府邸建在皇城根兒,周邊皆是在達官顯貴的府邸,信王馬車一到,立刻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陸漣青不打算被人當猴子圍觀,免了忠國公府舉府出迎的厚禮。他在溫濃之前率先下車,當手一伸甫一挑簾,溫濃立即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戳人脊梁骨的尖銳視線。
好在溫濃在宮裡沒少受過這等洗禮,視若無睹駕輕就熟,然後穩穩抓住陸漣青的手。
作為主家郭常溪在前邊引領,草草看了眼兩人交織的十指,便收了回去。
直到他們踏入忠國公府的大門,遠處有雙眼睛瞪得直大,目光定定落在溫濃身上。
忠國公府迎來兩位貴客,門房早就進去通報了。坐在正廳等待迎接他們的是忠國公府老太夫人常氏,她的丈夫正是承的國公之位的忠國公,年輕時候立下功勳數不勝數,妻子加封一品诰命,風光無兩。
近些年來忠國公抱病在身,每況愈下,幾乎不曾在外露面,在家鮮少有管事的時候,如今這忠國公府還是由常氏操持,家中事務一應大小皆聽她的。
除她以外,長房嫡長郭公卓也在,還有他的夫人郁氏,二人畢竟是郭婉甯的雙親,既然這是招請未來女婿上門見面,女方雙親自然沒有不在場的道理。
隻是今日氣氛頗為微妙,在座的人都知道此趟來者除了陸漣青,還有一名姓溫的女子。
“他竟真把那樣的女人帶來了,萬一被婉婉瞧見了,你讓她如何自處?”郁氏面露嫌惡,渾然沒有郭常溪口中所說的那般殷切盼見與和藹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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