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大叔也沒錯。”那青年似笑非笑的道。“你說你是被水沖過來的?”他手電上下一晃,在我身上黑色緊身的潛水服上示意似的照了一圈。“嗯。”我肯定,又問他:“這裡是哪兒啊?”都看到海了,還是不是流星街啊?“這裡是流星街。”那青年道。“哦哦。”我點了點頭,有些費力地轉動腦筋。還在流星街啊,好也不好。好的是我能更容易的找到庫洛洛他們,不好的是……流星街的人比外面危險很多,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等等,靠海的話……這裡是六區?據說六區都是高手啊。我再看眼前狀似無害的青年,強打着精神提兒防備。我半死不活的閉上嘴,氣氛頓時冷了下來。那青年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好看到有些盛氣淩人的一張臉,看起來可不像個敦厚人。“你也是流星街的?”他問我,很肯定的語氣。“是啊。”我應道,伸手一指身後的山壁:“我從那裡出來的。”那青年側頭看了一眼後面,又看了我一眼,看不出神色,語氣輕巧地道:“你跟我來吧。”他說完打着手電轉身就走。“喂……”我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習慣了那把手電的光,他一走周圍頓時黑暗下來,隻有大海的浪湧聲和嗚咽的風聲。“等等我啊。”我小跑着追了上去。追上那青年,我走在他身邊,個頭才将将到他的腰間。那青年也不理會我,自顧自在前面領路。我跟上他的步子,踩着海灘上的滿地碎石怪硌腳的。天知道我現在累得隻想暈過去。走了有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問道:“喂……你帶我去哪啊?”“怎麼不叫大叔了?”他卻道。“對不起啊……”我嘟囔道,實在沒力氣和他糾纏這個。我打起精神,用又甜又嗲的聲音問:“大哥哥,我們去哪兒啊?”“我家。”這次他回答道。是回家啊……诶诶诶?我警惕地看着他的側臉,他不是想對我做什麼吧?手電光下,那青年的半張臉線條華美,既矜貴又冷淡,看起來倒不像窮生極惡的壞人。拜托,壞人又不會寫在臉上。我心中打鼓,那青年卻不再搭理我。我心裡告誡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一時也沒有别的辦法,隻能閉上嘴巴,跟着他先去看看。老天保佑我可别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啊!一直走出這片碎石灘,腳下漸漸變成了細軟的白沙。遠處離海邊不遠,黑暗中安靜地伫立着一座小木屋,從窗口亮着暖黃色的燈光。那青年徑直向木屋走去。是這裡嗎?我跟在他身後,走近了才發現,這木屋不大,建的卻很精緻,外面露出的木材紋理細緻而幹淨,不像是就地取材湊活搭起來的。那青年随手推開門,走了進去,我在門口踟蹰一下,裡面傳來一句簡單的命令:“進來。”我擡腿邁進一片光的世界。木屋不大,一室一廳的格局一目了然。那青年站在一進門的客廳裡,身後是一整套沙發,沙發對面還有一個敞開門的房間,裡面大概是卧室。木屋裡東西不多,但該有的陳設都有。關鍵是頭頂上亮着電燈——他哪裡接的電?看來這家夥混得相當不錯啊!我忙着四處打量,進屋的步子就停了下來。“看出什麼來了?”我回神,擡頭看到那青年抱臂站在客廳裡,帶着幾分戲谑地看着我道。他的聲音比面容成熟一些,帶着絲絨的質感,又很涼薄,感覺很不好相與。我隻好讪讪地扯一扯嘴角,慢吞吞地向裡走去。那青年坐在了背對大門的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他看出我的手足無措,指了指對面的長沙發道:“坐。”我老老實實地坐下,甫一陷進柔軟的沙發裡,疲憊和酸軟頓時從每一個細胞裡滲透出來,令我瞬間癱軟下去。眼皮不受控制地向下垂了垂,我幾乎支撐不住還裹在身上的厚重潛水服。要不是對面的人存在感太強,我真的可能會在這張沙發上直接睡死過去。狠狠咬了下口中的軟肉,我才在刺痛裡勉強打起精神,和對面的人周旋。“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到的這裡?”那青年坐在對面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問道。“說了我是被水沖過來的。”我嘟囔道,心裡煩得要死,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沖到一個山洞裡,然後一直走,就走出來了。”我試圖用最簡潔不費力氣的語言打發他。“說詳細點。”對面的人換了個姿勢,上身前傾,很有壓迫力地看着我。怎麼算詳細啊?我暗中腹诽,被頭頂的電燈晃得睜不開眼,敷衍道:“就是一直在地下麼,我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好久的。差點死在裡面。”“都經過哪些地方?”那青年也有點不耐煩,似乎不經常這樣審問。“我想想……”我努力開動幾乎睡死過去的腦袋,“山洞……然後是峽谷……”中間有段可怕的記憶被我自動忽略過去,“……最後從山縫裡鑽出來了。”我說得含含糊糊,倒不是故意隐瞞,隻是累到極點,看人都是重影的,别提思考了。“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一次說清楚。”對面的人徹底不耐煩了,聲音凍人,一股隐隐約約的殺意刺激到我的頭皮,我一個激靈坐直身子,睡意朦胧的眼睛也霎時睜開了。松懈得太早了!“好好好!”我趕緊道,逼着自己盡量細緻的向前回想,開始給他詳細描述自己走出來的經曆。“我醒過來的時候,趴在一個水潭邊,面前是一個天然山洞。我沿着山洞走了兩個多小時……”“……縫隙越來越窄,之後我吹到風,還有大海的聲音。等我終于鑽了出來,對面就是那片海灘。”說話期間我一直小心地觀察着對面那家夥的臉色,在我說到峽谷的時候,他已經鄭重起來,待說到屍坑,神色更是陰沉。他本身就是偏陰柔的長相,似笑非笑時已經很難搞的樣子,沉下臉來簡直令人坐立針氈。我心說壞了壞了,怕是惹上麻煩了,但又不敢隐瞞——誰知道他知道這裡面的多少啊?!好容易說完,感覺跟自己又走了一遍似的,我出了一身冷汗,連累和困也不知道了。說到屍坑那段,我的臉都是扭曲的,要不是他一直不放松地盯着我,我簡直想直接跳過去。等我停下來,對面那青年好一陣子沉着臉不說話,看我的目光令我如芒刺背。我不得不怯怯地提醒他:“說、說完了。”是死是活也得給個準話啊,吊着人算什麼本事!“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吧。”那青年半晌吐出一句,臉上還是沒點笑模樣,不過那股子殺氣倒是散了。他站起來道:“你今天晚上就待在這裡。這事還沒完,别想着逃跑。”“嗯嗯。”我趕緊點頭,老實至極。看起來他對這件事很是在意,那至少我暫時還是安全的。隻要他不想着立刻把我殺了賣了,我傻了才會沒頭蒼蠅似的跑出去。媽的累死我了,不管天塌不塌,先睡一覺再說!“對了。”那青年走到唯一的房間門口,突然回頭對我道:“好心提醒你,你身上那件衣服是海獸皮做的,你穿的太久了。不想四肢都壞死的話,就趕緊脫下來。”他說完對我看笑話似的冷笑一下,關上客廳的燈,又把房門關上。留下我在一片黑暗裡目瞪口呆。真的假的?!我被他那句四肢壞死吓住了,頭發都要立起來,下意識地就想扒衣服,手抓在領口才反應過來——卧槽!我當時忘記在裡面穿衣服了!!天呐天呐——那種時候,我怎麼顧得上啊?!這潛水服又厚又柔軟,除了袖子褲腿長了點、其他地方繃得緊了點,比衣服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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