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語也使人不敢逼視,高潔得仿佛不染纖塵,像是活在萬千古籍中的尊神,大抵隻能教人看段文字任其想象。總而言之就是,好看得不大真實。……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到底是誰啊……安安尖尖的兩隻小耳朵豎了起來,圍着這個貌似品階相當高的黑衣男人……呃,男神,小心翼翼地繞了幾個圈兒,晶亮的眸子看向這人胸口大片暗色的痕迹,微微擰眉,看來這就是血迹的由來了。她将嘴裡的小鑼鼓扔在了地上,翹起小尾巴轉了個圈圈,糾結着要不要伸出友好的援助之手。琢磨來琢磨去,她最終還是慫了‐‐這位仁兄一看就好厲害的樣子,說不定隻是靠邊兒打個盹兒,自己還是不要多事了。忖度着,她重新将鑼鼓叼了起來,踮起小貓爪子準備撤退。然而就在這時,那人眼簾微擡,烏黑的眼眸如若綴滿繁星,璀璨生輝,卻又顯得極其清冷,目光冷漠地投落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叼着鑼,耳朵的毛上還沾着很多枯草枯葉的,小白貓。小白貓傻了,嘴裡的鑼鼓哐當一聲落了地,目瞪貓呆地仰起脖子看他。須臾之後,神君冷凝如玉的嗓音平靜響起,淡淡道,&ldo;見死不救?幹得不錯。&rdo;☆、安安小貓嘴一抽,覺得這句誇貓的話着實是誇得言不由衷。很明顯,這位神仙的言語是一種諷刺,紅果果的諷刺,諷刺她見死不救,諷刺她沒有同情心。身為一隻常年代表妖族和魔族人族神族各種族打交道的巡山貓,不得不說,她被這位神君大人諷刺得有點兒尴尬。片刻的呆滞之後,安安小貓爪一蜷,決定為自己和妖族的顔面抗争一下。于是她仰着小脖子定定地望着那位長得着實好看的神君,擺出一副自以為非常嚴肅的表情,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輝,懇切道:&ldo;不不不,神君誤會了,我并不是打算見死不救地開溜,我怎麼會是那種貓呢!&rdo;男人低眸,冷漠的視線在腳邊髒兮兮的小白貓身上流轉一遭,面上看不出喜怒,薄唇微啟,淡淡吐出一個字:&ldo;哦?&rdo;&ldo;嗯嗯嗯!&rdo;安安正經八百地胡說八道,順帶溜須拍馬:&ldo;神君俊美不凡,遙遙若高山之絕立,小妖對神君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絕對做不出見死不救的禽獸之事來!其實……其實我是準備多喊幾個幫手來把神君扛回窩呢!&rdo;神君依舊沉着臉無悲無喜的模樣,目光從她自認為非常誠懇實則并不能看出什麼表情的小貓臉上收回來,微合上眸子,嗓音低沉醇厚,淡淡重複了一句:&ldo;對我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rdo;聞言,小白貓自是忙不叠地點頭點頭。神仙都是變态,越厲害的神仙越變态,這位神君一看就是神仙中頂厲害的那一種,伸出隻小指頭就能輕而易舉地捏死她。為了不被當成&ldo;見死不救的狠毒貓妖&rdo;捏死,她拍馬屁拍得愈發賣力起來:&ldo;神君姿儀俱美,放眼八荒也尋不出第二個來!&rdo;他任她胡七八糟地一通神侃亂吹,待那嬌嬌弱弱的嗓音稍有停歇時,終于面無表情地說出一句話來:&ldo;你知我是何人?&rdo;小貓妖咦了一聲,誠實地搖頭,&ldo;不知啊。&rdo;接着便聽神君淡漠的嗓音響起,語氣冷淡:&ldo;不知本君是何人,還如此仰慕,可見你對本君是真愛。&rdo;&ldo;……哈?&rdo;她整個兒貓都驚呆了‐‐這位神君莫非受傷的是腦子,這種清奇又沒有絲毫邏輯性可言的推論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那人眼皮子掀起掃了她一眼,見她神情呆滞兩隻大眼睛驚瞪,淡道,&ldo;說錯了?&rdo;&ldo;呃……&rdo;安安臉皮子一陣抽搐,可惜臉上的毛毛擋住了也不大看得出來,隻是聲音出口抖得像篩糠似的,&ldo;當然……&rdo;話音未落,神君一記凜冽的眼風掃射而來,吓得她當即把沒出口的兩個字悻悻地咽了回去‐‐乖乖隆地咚,這種誤會實在是鬧大發了,難道她的種種行徑讓他誤以為自己對他一見鐘情?神天菩薩,她才一百八十歲,剛剛成年,而且大秋天的,哪隻貓這時候發情……所以男神你的邏輯是被狗吃掉了嗎?嗎!一陣腹诽,在神君面無表情的掃視下,她終究還是認了慫,幹笑着點頭哈腰,&ldo;當然沒錯當然沒錯,今日得見神君是小妖天大的福分,小妖巴不得天天都有這種福分!&rdo;他瞥了她一眼,周身不怒自威,強大的氣澤同威壓險些沒把小白貓隔空給吓趴。一陣風吹過,安安一身柔軟卻髒兮兮的小白毛都在風中淩亂。她有種淡淡的憂桑,覺得自己着實倒黴,怎麼巡個山都能遇到個腦子出毛病的大神仙,真是心疼自己到無以複加。好在神君沒再為難她。片刻的審度之後,那種淡漠而沉冷的視線從安安身上移開了,她悄悄掀起大眼眸子一瞧,隻見那人又開始靠着大樹閉目養神,并不再言語。小貓妖很怕神仙,神仙說一她一貫不敢說二,是以此時他沒說她能走,她當然也是萬萬不敢輕舉妄動的。木呆呆地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安安有點累,小爪子下意識地蘸着口水抹了抹小臉,然後小尾巴一翹,小心翼翼地在神君面前蹲坐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地瞪着眼前體型起碼是自己貓身的幾十倍的高大男神。唔,好高,看一下臉都能把脖子仰痛。……長得真是好看啊,虧得她孰知神仙的變态本性,心性大定,否則感覺魂兒都要被勾走了,呵呵。山川草木皆與風聲同寂,神君身體周遭的紫氣愈濃,強大的威壓使得方圓數裡的百獸競相退避。動物的本能是懼怕強者逃避危險,而身為一隻本來膽子就很小的小動物,安安心中對這個神君的忌憚愈發濃重。他受的傷看似不輕,此時正在修補元氣,她若有心逃跑,再沒有比這更适宜的時機。安安一對尖尖的小耳朵往上一豎,眸子裡掠過一絲精光,再然後,她悄悄地,悄悄地踮起了軟軟的小貓爪,小心翼翼地叼起地上的鑼鼓,小身子轉了個圈,準備趁其不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然而就在她軟軟的小貓掌擡起來的一刹那,背後清冷的嗓音突兀響起:&ldo;去哪兒?&rdo;她小身子一僵,回過頭欲哭無淚:&ldo;……哪兒也不去,就溜達溜達。&rdo;&ldo;坐好。&rdo;&ldo;……哦。&rdo;安安小耳朵耷拉下來,一臉生無可戀地重新挪回去坐好,小爪子伸出,默默地在地上畫個圈圈詛咒那位神仙。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開始打盹兒,毛茸茸的小身子趴在地上開始睡覺時,天際兩道金光乍然閃過。須臾的光景,兩名衣着華美的白衫青年騰雲駕霧而來,到了靈澤湖畔捏了個訣躍下。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響動後蓦地一驚,爪子微動從地上站了起來,左顧右盼一番後,看見此處不知何時又多了兩個神仙。她警惕地瞪大眼,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兩名仙者不約而同地揖手,朝樹下的神君畢恭畢敬地見了個禮,道:&ldo;帝君。&rdo;說完,其中一個注意到了腳邊那隻小小髒髒的貓,不由蹙眉。安安被這視線唬住了,一溜煙兒地躲到了那位帝君身後藏起來,隻伸出個腦袋,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十分戒備。白衣仙者有些納悶兒,遲疑道:&ldo;帝君,這是……&rdo;男人眼也不擡,淡淡道,&ldo;我的貓。&rdo;田安安差點兒把舌頭咬斷‐‐貓就貓吧,前面那個&ldo;我的&rdo;是個什麼鬼,她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他的貓了,難道終究還是逃不過被抓去當寵物的宿命嗎嗎嗎……兩位仙者相視一眼,面上都有幾分古怪。雖說近千年來養妖為寵的風氣在神族十分盛行,上至天帝天後,下至一幹地仙,都豢養了不少精怪妖物。可帝君養了這麼一隻髒兮兮的小貓,着實令兩人有些理解不能。高個子的仙者望向圓臉仙者,以眼神道:帝君掌天地戰事數萬年,乃六界人人敬仰的戰神,我過去以為,如帝君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上神,是不熱衷于追求流行的呢。圓臉仙者翻了個白眼:帝君也是神嘛,理解一下。那人無語:舉世皆知,地位越高的神族養的妖寵越兇悍,譬如地藏座下的谛聽,西王母養的九尾狐,南極尊者養的九鳍,哪個不是威震四海的兇獸。咱們帝君這等威儀,竟然養了隻還沒成年的小奶貓,真是……帝君帶它出去,老實說我都怕帝君被同僚恥笑。圓臉仙者很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傻了,四海八荒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恥笑帝君,嫌命長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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