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隻是告訴你三件事。”連波也學起了朝夕,gān脆利落,一句閑話都懶得和他扯,他站在那裡有一種很明顯的氣場,讓人不得不正視他,聽他說,“第一,朝夕在我的勸說下答應撤案了;第二,請你以後離朝夕遠點,越遠越好,我不想看到她再次被你傷害;第三,我很後悔一年前對朝夕說那些話,我原以為我的退讓可以讓她獲得幸福,沒想到反倒是讓她受到更深的傷害,這是我的錯,我就會承擔責任,而且你是我哥哥,我願意代替你對這件事事負責……”
樊疏桐擡起頭,耳朵很靈,一下抓住了最關鍵的字眼,蹙起眉頭:“代替我負責?什麼意思?
連波站在幾步遠的距離看着他:“我娶她。”
“什麼?”
“我娶她,我來負責。”
樊疏桐瞳孔距離的收縮,一會兒變大,一會兒變小,連基本的人類表qíng都錯亂了,該痛苦的他笑,該搖頭的他點頭,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面前這個人瘋了,抑或兩個人都瘋了,“你娶她”他茫然地瞪着一雙眼睛,先前的心虛轉瞬即逝,眸底閃過淩冽的寒光,“憑什麼?”
“不用憑什麼,朝夕自己說要嫁給我的。”
“咚”的一聲悶響,心上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墜地,嗡嗡的似有回音,原來如此!樊疏桐的魂魄回來了,腦子稍微轉轉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忘了她是蠍子呢?他看着傻傻的連波,兀自一笑:“她說要嫁給你?”
“是的,她說要我負責。”
“憑什麼要你負責,你又沒跟她睡。”
……
“你怎麼知道我沒跟他睡?”
朝夕仰着尖而小巧的下颌,眼睛閃亮如寒星,bī視着樊疏桐:“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你能做的事他也可以做!”
當時是在連波的公寓,連波上班去了,樊疏桐顯然是瞅準了時機闖進來,朝夕也不怕他,衣服魚死網破的姿勢,樊疏桐伸手就掐住她的喉嚨,将她抵到了牆上,嘴裡不住地向往呼着氣,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要把她掐死:“你……跟他睡過?”
在連波那裡沒有得到答案,他一定要在她口中得到證實。
“當……當然。”朝夕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拼命想扯開他,無奈他掐得死死的,她呼吸困難,動彈不得,“不過我是自願的,我們之間不是jiāo易,我沒有賣給他,他也沒有嫖我,我們是qíng投意合……你掐死我吧,掐死我了你又多了一條罪狀,故意殺人罪……疏桐哥哥,我不怕死,我死能拽着你陪葬我不虧……”
這個時候了她還叫他“疏桐哥哥”。
她存心刺激他。
他兩眼發直,鐵鉗一樣的雙手松開了她的脖子,又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像搖一棵樹那樣拼命搖,恨不得把她連根拔起,“鄧朝夕!我跟你說過什麼,你怎麼對付我都沒問題,但你不能拉連波下水,我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牽扯上他?你恨我,現在就可以殺了我,為什麼要扯上連波?”
“不,不,你不了解,你永遠都不會了解,我這麼做是因為什麼!我不能否認最初勾引他是為了報複你,可是後來我明白,那隻不過是我選擇和他在一起的借口,沒有辦法,我忘不了他,我知道我很不要臉,自己都這樣了還賴着他,可是疏桐哥哥,我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你阻止不了我……”
朝夕在他的兩手間縮緊了身體,恨不得化成一縷煙永遠消失,她吃力地吐着氣,哆嗦着嘴唇:“你不是他,你再怎麼做也是不他……我喜歡的是他……所以你掐死我吧,其實很多時候我自己都想掐死自己,我想死,我每天都想死,如果不能和連哥哥在一起,我就隻能死……”
是的,她徹徹底底放棄了所有的決心和理智,完全聽命于本能,她已經明白,任何決心和理智都無濟于事,她也認為自己确實很不要臉,但是她管不了自己的心,掙紮到最後她還是撲向他,哪怕他站在她面前,比冰還寒冷比夜還黑暗,頃刻間就化為烏有,她也要奔向他,因為他對她而言就像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沒有道理沒有緣由,她是他的,從來就是,一直就是……
樊疏桐的手緩緩松開了,布滿血色的眼底湧出滾滾的淚水,小溪一樣地順着臉頰流成一片,她沒有哭,他反倒流淚了,指引聽了她的話。
他松開她,跌跌撞撞地退後幾步,臉上是無盡的凄涼,彷佛自知大勢已去,一切都無關緊要了,他擺着頭:“為什麼會這樣?他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為什麼你一定要選擇他?朝夕,我有這麼讨厭嗎?”
朝夕回答:“不是因為讨厭,而是因為你不是他。”
“可我也一樣,我喜歡你也不是因為你漂亮或者别的什麼,是因為你就是你,我把所有的愛給了你,就再也給不了别人,你跟了連波,我怎麼辦?我腦子都開了兩次顱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如果可以忘記你,可以放棄你,我早就放棄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戰栗着從心底湧出來,他還很年輕,可神态看上去像白發蒼蒼的老人,冷硬如岩石的臉上寫滿過往的世事滄桑。
“朝夕,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但這并不能成為你傷害我的理由,就算
我也傷害了你,可都是因為你總是先刺傷我……”
“不,你不明白!”朝夕突然打斷他,目光糾結在一起,“愛是兩個人兩顆心的事,在北京的這一年多裡,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包括我們過去的那件事,其實都是因為我們年輕莽撞釀下的惡果,我們都為此付出了代價,夠了,我已經受夠了,我隻想忠于自己的心,我的心是向着連波的,沒有辦法,你管得了你的心嗎?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我和你的心根本不在一條線上,甚至不在一個宇宙……”
這麼說着,她心底翻騰起無法割舍的qíng意,那種深深的眷戀和愛,仿如chūn天的雨絲浸潤着她心底gān涸的土地,他就是她的陽光雨露!但這個“他”不是眼前的樊疏桐,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她掙紮過很久,深知掙紮的痛苦,看着他流淚,她也湧出滿眶的淚:“剛才我撒謊,我沒有和連波怎麼樣,那天晚上我們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反倒是連波跟我說了很多話,就是那些話讓我放棄做蠍子的想法,我不想再蜇人,我隻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孩,過着平凡的生活。因為當自己是蠍子的時候,内心是非常黑暗的,我已經陷在黑暗中太久,我覺得冷極了,我想要陽光,所以我準備過兩天就回北京去撤案,我不會讓你去坐牢的,因為你是他的哥哥……”
是什麼讓朝夕放棄做蠍子的想法的?
她沒有撒謊,的确是連波的一番話将她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聖誕節那天晚上,連波依她将她帶到了酒店,但确實什麼事都沒發生,連波帶着她到樓下的百貨公司買了一身衣服,又送了她一個絨毛小熊,說是送給她的聖誕禮物,他還當她是個孩子。
吃完晚飯,連波還帶她去天安門廣場轉了一圈,那裡很多人很熱鬧,朝夕頓時顯出本色的清純和活潑,因為是跟連波在一起,她無需設防,一玩得高興,之前在寝室裡說過的話就全忘了。最後,反而是連波先提到那個話題,當時兩人已經回了酒店,連波坐在chuáng對面的沙發上,看着朝夕說了很長一段話。
“朝夕,我必須向你坦白錯誤,其實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他以這樣一句話開頭,一下就讓朝夕将目光投向他。
“是真的,你們都以為我很正派很善良,其實未必。對于男女關系上,我一貫的原則是甯缺毋濫,如果沒有感覺不是我喜歡的我不會給彼此發展的機會。而我又是個很挑剔的人,是個無可救藥的完美主義者,所以一般的女孩子都入不了我的眼,包括方小艾,其實半年前我就跟她攤了牌,我跟她不合适,是她不能接受,依然固執地跟我聯系,打電話,寫信……不是我鐵石心腸,朝夕,不是這樣的,我其實是個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也有七qíng六yù,對異xing也有沖動,也有幻想,隻是大多數時候我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在某些時候我也有惡劣甚至是低俗的一面,就說在我和你的關系處理上,我可以很坦白地跟你說,我也想過要你,因為我喜歡你,而你又是距離我最近的異xing,要說完全沒想法那是虛僞,隻是我這個人比較理智,做事也很謹慎,不希望過早地讓這種關系成為彼此的負擔,畢竟你還太小,未來還有着預想不到的變數。既然我是真心喜歡你,就必須對你的未來負責。
“可是,我沒有料到你和我哥……我知道你們都在極力隐瞞我,怕我受傷害,但大家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又是個細心敏感的人,我不可能毫無察覺。其實我早就猜想過你們的關系非同尋常,你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讓你們彼此諱莫如深,相互仇視,又相互依戀,起碼我哥喜歡你,這是不争的事實。朝夕,我哥那麼喜歡你,他不會真正有意地去傷害你的,他在美國療傷的時候,每次打電話都問到你,不厭其煩,同樣的問題每次要問很多遍,跟他打電話簡直是種折磨。我想你們之間肯定有着什麼誤解,才導緻了今天這個局面。我也知道你恨我哥,從你的眼神中我就讀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恨。那恨……讓我有些心悸,我覺得你已經不顧一切了,擺明了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跟我哥同歸于盡。而你毫不思索地又拉上我,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也恨我。我知道你還對去年我說過的那些話耿耿于懷,你受了很深的傷害,以至于你砸了那架琴,我完全能理解你現在的想法,既然兩個都恨,那就兩個一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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