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珣笑容漸斂,深深凝視着兮兮,道:“你去佛堂見了太後?”
“是,太後雖說以前專權跋扈,可畢竟年事已高,對之前之事又頗有悔改,還希望皇上能夠寬容些。她已經失了權利,還是别讓她再有失子之痛了。”
“寬容?”韓珣站起身來,在殿内踱着步,道:“你可知,韓珑之前做過多少惡事?失子之痛?你可知---可知朕的痛苦麼?”好似想到了什麼痛心之事,韓珣眉峰好似要燃燒起來,五官也跟着yīn沉起來。
“皇上,他畢竟是你的兄長,況且,現在,他對你毫無威脅。海納百川,有容則大,還希望皇上三思。”兮兮的語氣雖說溫柔,但是卻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倔qiáng。
他如今是皇上,可是這個女子好似對他的身份視而不見,這種語氣,是在請求他嗎?還是在qiáng迫他?
韓珣負手在屋内踱來踱去,臉色在宮燈的映照下,不斷變幻,良久,他的面色歸于平靜,停駐在兮兮面前,沉聲道:“也罷,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一命,隻是,活罪是難逃了,他這一生是要在監牢中度過了。”
兮兮心中一喜,起身謝道:“謝過皇上。”
總算是留了一條命,這樣于太後而言,也是安慰。其實兮兮這次求qíng,是沒有把握的,沒想到韓珣真的饒了韓珑的xing命。
夜色不知不覺降臨,明月高升,淡淡的月光從窗内瀉入。
兮兮道:“皇上,若是沒什麼事,兮兮要告退了,回去晚了,姑母是要擔心的。”
韓珣蓦然回身凝視着兮兮,試圖從兮兮清眸中看出她的思緒,他緩緩地卻極其清晰地說道:“朕已經派人通傳,說你宿在宮中了!”燭火輝映,他安靜的黑眸裡,好似飛奔着洶湧的qíng緒。
留她在宮裡,韓珣究竟要做什麼?難道利用完畢,要過河棄卒?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留住她。
“兮兮何其身份,哪敢宿在宮中,還是及早回去吧。”兮兮淡淡說着,便盈盈站了起來,步伐輕盈地向院外走去。
她一直期待着這一日的到來,期待着他登基後,告訴他自己便是那個瘋丫頭,可是如今,她沒了那個興緻,也沒了那個必要,終其一生,都不會告訴他了。
明月當空,清輝滿院,院内花木沐浴在蒙蒙月色下,好似浸在牛rǔ裡,帶着朦胧的美麗。
夜風缭繞,透着清涼,夾着輕寒,拂過兮兮的臉頰。
兮兮擡頭望月,皓月無聲,她算是完成聖師的任務了嗎?冷月會是一個明君嗎?
天行有常,冥冥中自有定數。
她做的是對還是錯,終會驗證。
兮兮就這樣義無反顧地向宮門口走去,明月将她的身影投在石子路上,和身畔的花木的影子融在一起,透着一絲寂寞的美麗。
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兮兮,道:“姑娘,皇上有令,您不能出去!”
兮兮回身望去,韓珣依然凝立在殿門口,并沒有追上來,臉色沉沉靜靜,令人看不住他的想法,此時的他,倒是回複到了冷月的深沉和冷漠。
他是什麼意思,是想放了自己,還是不想放自己,抑或是在猶豫?
不管如何,這都是一個機會,兮兮微微冷笑,身形飄移,如同迷霧般從門口一晃而出,那些侍衛隻覺得眼前一花,而兮兮已經從門内到了門外。
出了栖鳳宮,兮兮施展輕功,身姿輕盈地從屋檐上飛躍而過,身後沒有侍衛追來,兮兮略略放心,看來韓珣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yīn狠,或者他真的是打算将自己放走了。
然而,不及兮兮想罷,前方的琉璃瓦上,一個挺拔的清影翩翩凝立在白色蒼茫的月色下,阻住了兮兮的去路。
不是韓珣又是誰?
一雙漆黑溫潤的眼眸好似夜空星辰,深遠,安甯,就那樣直視着兮兮,淡淡的,卻又好似有千鈞壓力凜然撲來。
兮兮忽覺胸口一恸,如遭重創,渾身綿軟無力。
她緩緩倒在屋檐上,清冷的風拂過臉頰,透過發絲的fèng隙,看到天空一輪皓月,渾圓如玉盤,那樣皎潔,那樣悠遠。
四月十五,韓珣登基。
十五,月圓之夜,碎心之毒發作。
這麼重要的日子,她竟然忘記了。
一直忙于韓珣登基,竟忘了自己身上的毒。
難道是天要亡她?
臉沉沉貼到冰涼的瓦面上,yīn涼的寒意讓她稍稍清醒了些,但是胸臆間那一波波的痛楚卻如cháo水般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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