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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第2頁）

她在自己眼裡找到了與從前一模一樣的驚恐無助。

海雅猛然閉上眼，擡手将紮頭發的繩子一把扯下，長發淩亂地散開，換上吊帶短裙，再化個淡妝，鏡子裡的年輕女孩呈現出與方才截然不同的風qíng，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她抿緊嘴唇，将所有無助驚恐藏在最深處，給蘇炜打了一個電話。

給他的電話，永遠響不到兩聲就會被接通，他的聲音永遠溫柔而冷靜。

“海雅。”

她想了想，問：“上次約好今天下午4點，可以推遲一會兒嗎？我有點事，7點老地方見。”

他沒有猶豫，說了個好。海雅頓了頓，聽着他在話筒裡輕微的呼吸聲，她心底那些狂躁漸漸變得平靜，低低叫了他一聲：“蘇炜……”

“我在。”

“……我想早點見到你。”

他無聲地笑，過很久，才低聲說：“我也是。”

海雅合上電話，提起自己的包包，換上高跟涼鞋推門出去，剛巧楊小瑩打飯回來，見着她豔光四she的樣子忍不住chuī個口哨，打趣：“大美女要去約會了？”

海雅回眸一笑：“好看嗎？”

楊小瑩連連點頭：“好看好看！就是别走東邊體育場走，今天他們沒回家的男生有個籃球賽，你過去，大家都不想打球了。”

海雅把耳旁的長發撥到身後，開玩笑：“就是要這種效果。”

她還不太習慣穿高跟鞋，出了校門，立即打車，一路去向醫院，譚叔和爸爸都不在，估計還在為涉嫌販毒的事qíng四處奔走，N城畢竟不是老家，他們也不是那種打個電話地球就抖三抖的厲害人物，譚書林一旦被弄個涉嫌販毒的罪，這輩子就完了，就連一向鎮定的譚叔這次都難免驚慌失措。

沈阿姨和媽媽正在chuáng邊跟譚書林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脫離險qíng後，譚書林被移出了封閉治療室，住在頂層的單人豪華病房。雖說花錢也可以請到最好最有經驗的護工，但沈阿姨并不信任他們，堅持自己照顧兒子，媽媽怕她把身體弄壞，就過來幫忙，兩位平日裡珠光寶氣的夫人眼下都是huánghuáng臉，神色憔悴。

海雅在窗外看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擡手敲門，媽媽立即過來開門，滿臉堆笑：“雅雅來了！書林，雅雅來看你了。”

海雅走進病房，一眼就望見了譚書林，他瘦了不少，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兩隻眼倒是比上次看着有神多了，他正盯着她看，說不出那是什麼神qíng，她從沒見過他這種眼神。

沈阿姨把蘸了水的棉簽遞給她，柔聲jiāo代：“海雅，阿姨和你媽媽都有點累了，正好你來替一下，記住不能給他喝水，隻能用棉簽蘸水替他擦擦嘴唇。這孩子任xing得很，你别聽他的。”

海雅接過棉簽，扯了一把凳子坐在chuáng邊，眼角望見媽媽和沈阿姨出了病房，還把門關上，她低頭看着譚書林，晃晃棉簽，用眼神問他需不需要蘸水。

譚書林慢慢移開目光，神色裡還殘留一絲傲氣和任xing，聲音沙啞：“……我要喝水，給我倒杯水。”

海雅把濕潤的棉簽按在他嘴唇上，聲音淡淡的：“醫生說了不能喝水，你要找麻煩，自己去和醫生說。”

譚書林又開始瞪她：“祝海雅，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怎麼樣？”

她對上他含着怒意的眼睛，沒有避讓：“……你想我怎麼樣？”

他一時語塞，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她怎麼樣，他隻是受不了她那種仿佛高高在上的淡漠眼神，看他不再是仰視而惶恐的，而是帶着一種令人發瘋的憐憫，像看一個玩火自焚的小孩，好像結局她早就知道，她隻不過選擇沒有說。

譚書林閉上眼，急促地喘息了幾下，才疲憊地開口：“……桃子呢？她為什麼不來看我？”

海雅沉默片刻，說：“她和老維一起被通緝了，涉嫌販毒。她事先好像是知qí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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