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聲,打開房門,将她輕輕推進去,揉了揉她的頭發,神色愛憐:“去洗澡,早點睡覺。”
海雅愕然:“你……你不進來?”
他眼睛裡有深深的歉意:“我還有事,這些天隻怕沒有空閑,抱歉,海雅。”
抱歉,海雅。她對這四個字突然全無好感,尤其是從他嘴裡一而再再而三說出來。她木然點點頭,喃喃:“那、那明天……”
“最近一個月可能都抽不出時間。”蘇炜停了一下,終于還是将她緊緊抱住,“等我,海雅甜品店,我不會忘記的。”
海雅又失落,又想笑,揉了揉發癢的鼻子,低聲說:“該不會一個月後又要我等一個月吧?”
他很久沒有說話,海雅疑惑地擡頭,他第一次露出無奈夾雜無力的表qíng。
“這條道,要徹底脫離,沒有那麼容易。”
海雅曾以為他會給甜蜜的誓言,哪怕是騙她一下,答應她一個月後一定回歸正常,此刻他說的話,不知為何,讓她心底暗暗發涼,喉嚨裡一陣陣地苦澀味道。
“最後一個月……永遠有最後一個月嗎?”她苦笑。
“抱歉,海……”
“别說這幾個字。”她無力地打斷他重複的話語,又苦笑了一下,“我累了,那我先去睡覺了。你……保重,晚安。”
蘇炜輕輕放開她,目光深邃:“我會盡快,等我。”
海雅疲倦地點頭,看着他匆匆下樓,這才關上門。沙發上的胖子餓得慌了,沖她一個勁喵喵叫,在腳邊蹭來蹭去,蘇炜最近行蹤不定,胖子飲食也十分不規律,都快餓成瘦子了。
她取了貓糧先喂飽胖子,它吃飽了自己趴沙發上玩小球球,屋子裡忽然就安靜下來,海雅茫然四顧,蘇炜的家有這麼空曠麼?沒有人的房間,昏暗的燈光,那種可怕的陌生孤寂感如cháo水般侵蝕而來。
海雅疲憊地抵抗着,将CD播放器打開,讓歡快的音樂流淌在房間裡,再将所有的燈都點亮,亮若白晝,黑暗中滋生的種種不安應當可以退去吧?她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腦子裡鈍鈍的發痛,甚至牽扯着眼睛也熱辣辣的疼。
支撐着無力的身體,去浴室洗了個澡,明明是滾燙的水,沖在身上卻讓她更加感到一陣陣發冷,她的皮膚燙得像被燒熟了,内裡卻裹着一層冰。
體溫計顯示她發燒了,37度8,不算高燒。
海雅孤零零地qiáng撐着倒了一杯水灌下去,倒在chuáng上,天地都在旋轉。沒有人,就算所有的燈都亮着,她還是一個人。那些蓬勃的喜悅與期盼在高溫中盡數被扭曲,她竭力讓自己不去想,拿起手機,想要給蘇炜打電話,手指在撥号鍵上停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
通訊錄一頁一頁翻過去,她想找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卻誰也找不到。
海雅閉上眼,她連落淚的力氣仿佛都消失了,燈光明亮,音樂歡快,她陷入一種怪異的迷離狀态,小時候她病過很多次,媽媽會一直陪着她,chuáng頭櫃永遠放着溫熱的開水和藥片,額頭上的毛巾也始終保持冰涼,有時候她難受得厲害會偷偷哭,媽媽就抱着她一起睡,她身上的味道溫暖香甜,讓人流連忘返。
她又想起在醫院,媽媽滿臉怒容打了她一耳光,眼裡全是失望:雅雅,你到底怎麼了?
她讓媽媽失望了,讓所有的家人都失望了,那種溫暖而香甜的氣息,她再也不能體會了。
她像是暈死在南極裡的旅人,蘇炜的房間如同冰原,chuáng上滿是刺骨寒冷的冰塊,一切都是那麼陌生,讓人懼怕。
*
海雅整整兩天沒有回宿舍,這并不是第一次,楊小瑩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打電話問問,無論她們怎樣無視那天晚上的事qíng,可無形的鴻溝已經存在了,随着海雅的離開,那道鴻溝甚至在漸漸變寬。
她不願總是想着這件事,可電話也始終沒打出去。
下午輪到她去咖啡館的班,按照排班的順序,海雅也應該在,但她卻沒來,經理為此又發了一場火,直言告訴楊小瑩:“你給她帶話吧,這次不來,以後也不用來了。我們這裡不需要不合格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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