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放心。”雲白鹭早摸進了被封的帥府,從自己書房磚下面刨出了藏了兩年的五十兩私房錢。
“你哪兒來的銀子?”剛回沙海時還窮得叮當響,現在豪氣得讓謝蓬萊懷疑她剛剛打家劫舍回來。
“安分錢,放心。”
叫了一升酒後,雲白鹭給謝蓬萊斟了杯,指着中間那塊場地,“亥時就會有那京裡來的伎人演唱。”眼睛掃了圈瓦舍裡,早就沸反盈天,都是些商人匠人和兵士在此處。酒槽裡舀酒聲潺潺不絕,已經有人在酒伎的陪坐下喝得忘乎所以,高聲唱喝着。
但還沒見着什麼北夏人。
酒過半壺,雲白鹭撐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夜,将恩師丢到了一旁,也将這世界丢到了腦後。她在看着坐在她們對角處的一女兩男。那女子年紀不大,雖然也着了男裝,但眼眸似水,绛唇若珠,神色機警而深邃。還能見到身邊兩個男子對她的恭敬之色。她沒碰眼前的酒,隻是略帶好奇地打量着瓦舍裡的人。
她也看到了雲白鹭和謝蓬萊,忽然眼裡光亮綻開,之後隻盯着謝蓬萊。
“恩師,别遮遮掩掩了,你看人人都自得其樂,不會注意你的。”雲白鹭微微擡起下巴,示意謝蓬萊那女子的方向,“恩師,一直未曾聽過你對哪家男子有意思,莫不是癖好與學生一樣?”
謝蓬萊也注意到那女子,“她是不是看出我也是女人?怎麼盯着我?”
“是呀。現如今學生是雲黑鹭,皮相不讨人歡喜。恩師則臉帶煙霏,氣如清月。她不看恩師難不成看學生?”雲白鹭發現謝蓬萊的臉紅了,取笑着她。
謝蓬萊微微轉過身子,裝作盯着别處。卻不知人已經到了當前,“請問,尊下可是濟北郡才人謝君?我家主人冒昧有請二位一叙。”
“不是……認、認錯人了。”謝蓬萊大驚失色,拉着學生的手腕,“我們走。”
“五兩銀子呢,我不走。”雲白鹭不舍地抓着酒杯,“你家主人沒認錯人,”轉而對來人笑呵呵地,“我恩師頭回來這地界兒,害臊……”話沒說完,身旁的謝蓬萊已經離席離開。
雲白鹭皺眉,“瞧瞧,瞻前顧後的,膽兒再肥兩成也是個知州了啊。”
謝蓬萊走出花巷時已經冷汗涔涔,她擡袖沾了額頭汗珠。心想着今晚也别回縣衙埋首文書,徑直回家等信兒罷了。兩個時辰前她就已寫好了兩份公函分别差送到安撫使和延州知州手上。
踩在地上的雙腳有些飄忽,謝蓬萊心道這花巷的酒竟然要比酒巷的還上頭醇香,抽它五厘稅真是便宜了。
朗月當下,秋風入衣。謝蓬萊深吸了口氣,慢慢壓着步伐努力走出八品典簿的風度。
“桃李莫言歲寒心,草木何求美人折?”伴着清脆的女聲,身後傳來兩聲擊掌,謝蓬萊轉身,瞧見了在瓦舍裡盯着自己看的女子。
那女子伸手,制止了身旁人的追随,自己緩步走向謝蓬萊。
現在再看她年紀大小,仿佛二十一二,又像豆蔻年華。謝蓬萊識人不少,此刻卻心有驚奇:這人笑時雙眼澄澈無邪似女童。但落進整張臉裡又顯得沉着。
“謝師,一别十二載,沒想到在沙海見着了您。”來人靠近後,謝蓬萊借着月光打量着她,又搜腸刮肚地思索十二年前自己在濟北郡的詩會上念出那句“桃李草木”時究竟還有誰在場?
“不敢,不敢。”謝蓬萊這輩子隻做過雲白鹭的老師,半路上還被氣到請辭。此生輕易不敢再招徒弟入門。她打着馬虎眼,又微微靠後撤了半步,看起來像是酒酣神亂。
腰間忽然被一隻柔軟的手心托住。謝蓬萊站穩後,那女子已經抽手背後,杏眼露出了笑意,“謝蓬萊,你果然記不得我。”
謝蓬萊行禮,“方才那句詩的确是謝某年幼無知時所作,但姑娘……年紀看着不大,似乎不是謝某故交。”
來人點頭,“不錯,你比我該年長七歲。可曾嫁娶?”她一副冷清莊重模樣,張口卻問謝蓬萊嫁娶否。
“謝某……謝某未曾成親。”謝蓬萊被這女子看得頭皮已經發麻,她眼睛裡的光亮在瓦舍裡就燒到了她臉上,既然不是故交,可能也就是個同鄉,“姑娘……也是濟北郡人?”
“算是吧。”這女子看着高自己一個頭的謝蓬萊,忽然歎了口氣,伸手撫在她臉上,“紅顔不堪,可憐謝師……”那隻手在謝蓬萊低頭轉臉時又快速抽回,“真不記得我來着?我可是要娶你的。”
謝蓬萊眼珠定住,已經想起來,“方……方姑娘,那是年幼玩笑話。”
面前的方姑娘哼了聲,“誰和你說了是玩笑?”她又背手繞着謝蓬萊走了兩圈,忽然若有所悟,“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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