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漢說:“演得好啊。”
“是啊,”甯和塵嗑了個瓜子兒,随口說,“還不錯,吃嗎?”
“不了,客氣了,”大漢說,“殺了你,今晚回去有酒喝。”
“誰請?”甯和塵問道。
大漢:“可以算在你頭上。”
甯和塵被他逗笑了:“不吃算了,“吃多了上火。”
他一擡頭一把瓜子攘出去,仿佛暗器一般四射,一時人影閃動,都在黑暗中隐忍着,他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和塵土,說道:“好大的膽子啊。”
大漢大手一抓接在手裡,沒有說話。
月氏大歌女冷道:“起陣!”
當即所有歌女足尖輕點,單腳立于枯樹枝丫上,“铮”的一聲——琵琶聲起,異域靡靡之音從指間抖落,陣起!
月氏的三十二歌女哀兵陣是專門對付内力深厚的高手的,隻針對陣内的人,旁人聽不見,哀兵陣擺下,甯和塵不破便出不去。三十二個女人給你彈琵琶,吵也吵死了。
他師父正好可以在這個時間大義凜然地教訓他:“雪滿,你做了負天下人的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甯和塵從腰間掏出了自己的羌笛,拎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笛身,随口說:“師父,這戲裡都會演,我不就為了報仇嗎?”
“你有什麼仇可報!”李飲風說,“十三年捂不化你的鐵石心腸,雪滿,雪滿啊!你怎麼就想不開!”
“想不開啊師父,”甯和塵也無奈地歎,“我猜那大概是你爹沒被逼死,你也沒寄人籬下十三年?”
李飲風怒斥:“不可得山不曾虧欠你,何來寄人籬下?”
甯和塵一擺手:“随便吧。”
“總想與我講道理,”甯和塵活動了下肩肘,平淡道,“算了罷。”
李飲風氣得兩眼發紅:“孽障!”
甯和塵說:“行罷,行罷。”
屋檐下,戲班子的小童仿佛聽見了什麼聲音,擡頭望去,看見站了幾個人,不知道這是不是觀衆,心中納罕:“怎麼上去的?為了幾個打賞錢,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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