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經了方才那遭烏龍,謝沣已完全清醒,是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披衣着履,出門去找尋月棠。
如今冰煮羊正是季節,點這菜的人占了進門客人的一半,她們上午備菜的壓力就小了許多,此刻正在廚房裡,圍着火爐吃烤紅薯。
“月棠,”謝沣站在門口,輕輕喚了她一聲。
見狀,陳嬸子先起了身,“我來去看看明宗要不要吃烤紅薯。”
尋月棠心說這個借口也太拙劣了些,剛剛不是才給明宗送了紅薯去嗎?随後就聽阿雙又說了句,“我去看看外面上客了沒。”
這個點兒上什麼客?
見那二人拔腿就跑,尋月棠無奈笑笑,起身拉了謝沣過來一道坐在爐邊,掰了塊紅薯遞過去,“怎麼就睡了這麼一會子?可歇過來了?”
謝沣沒好意思說是以為她宿在一旁給活生生吓醒,隻說了句:“日後不要讓狼牙上榻了,一味慣着它,掉好些毛,不好打理。”
尋月棠眨了眨眼,“可是狼牙不會上榻啊。”
“哦,我就是提醒一下。”
謝沣面上雲淡風輕,心裡卻早已将狼牙個看人下菜碟的小沒良心罵了一萬遍。
“快吃呀,”尋月棠推了推謝沣胳膊。
“唔,”謝沣應了一聲。方才他實在精神不濟,便被她哄着也未用多少,如今這紅薯就上得正是時候。
涼州沙地裡生出來的紅薯又甜又糯,還少絲,用炭火溫熱烤出來味道又與先前油炸所得之味不同,是純粹的、更加濡濕與綿軟的甜味,熱乎乎地香進人心坎裡去。
吃得差不多,謝沣擡頭問:“如今離晌食還有些時辰,要不要出去玩?”
尋月棠眼睛都亮了起來,“好。”
她自己在時,總是先将店裡的生意放到首位的,所以來壅城許久,也隻是在“競品調研”和日常采買時出去轉轉,這樣的轉轉也隻是讓她知道城裡的路如何走而已,要說出去玩,大概也就隻有随三哥去的涼州大營和城外夜市了。
此刻見謝沣又邀,她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
“三哥,你先等等我,我去梳妝很快回來。”
謝沣追着她雀躍的背影站起來,本想說一句“這樣就已很好看”,突然想到林勰的話:千萬莫要說女子當前這樣最好看,聽着像敷衍;她若要梳妝打扮,便由着她去,再久也不能嫌,這可是我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待人紮裹好了,也莫說這樣更好看,要說上妝、素面是各有各的好看。
當時場景不怎合适,他尚未與尋月棠重逢,隻是兄弟二人無聊飲酒時的扯閑篇,他聽罷還覺女子怎的如此麻煩?他實在是應付不來。還拎着酒壺取消了林勰一聲:“這是妙言姑娘教你的?”
林勰俊眉一挑,“自然不是。納古麗可是頂頂好的性子,我說什麼她都喜歡,這都是我以前的相好教的,說着就頭疼。”
現在他也心有所屬,雖知道月棠也與妙言姑娘一樣的好性子,卻也是願意與她這女兒嬌憨一分寵溺。
旁人既可以恃寵而嬌,月棠自然也可以。
等了一刻有餘,尋月棠才從房裡出了門,面上撲了粉,眉上點了黛,唇上點了朱,下手卻都不重,瞧着自然又好看。身上則換了件雪白绫襖,外罩件雀藍色绲毛邊比甲,髻上簪着他上次送的那竿钗。
跑到謝沣轉了一圈,笑眯眯問:“三哥,我這樣裝扮可以嗎?”
謝沣上下打量,尤其盯着那簪子許久,點頭道:“很是好看。”
年關将至,廟會就多了起來,辛勞一年,大家都願意用些香油錢來換明歲順風順水、家人安康。謝沣早聽林勰說過,便想着帶尋月棠去逛逛。
今日他們去的是城隍廟廟會,實在是人山人海熱鬧無比,尚隔着個街口便已行不動馬,謝沣隻好帶着尋月棠步行前往。
本來,帶着人走這樣遠的路,謝沣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覺得是自己沒有安排好,但行了沒幾步,他就覺出來好了,甚至開始感恩。
——往廟裡行時,人多路窄,怕被人擠着,謝沣隻能将尋月棠圈進懷裡,她也乖覺,窩在臂彎、扯着衣襟跟着走。
二人進了城隍廟,門口處有請簽算命之處,好些小姐娘子都圍在一處執着竹簽求解,熱絡又虔誠,謝沣拉着尋月棠往前走,問她:“要不要也去求個簽?”
尋月棠是想去的,她本就信這個,但比起為自己而求,她倒更想為謝沣求一個,看看他今生是否順遂,如今可有改善,命中死劫可否能破?
可是一轉念,又搖搖頭,“不去了,人太多了,我不願等。”
萬一求得個下下簽她又該在三哥面前如何自處呢?不知者無畏,倒不如守着眼前的人,好好地、過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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