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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富貴險中求七（第1頁）

籃球隊訓練，小邵全程參與，晚上吃飯自然也少不了她。張加帥提前給露露發了信息，告知了人數，又特意叮囑她别在衆人面前點破區總和小邵的關系。球員們在單位洗澡換衣服，分别乘坐幾輛車，按照張加帥在群裡發的位置，來到露露的火鍋店。小吳帶着另外兩名調整到市區工作的球員，擠進了張加帥的車後排，區總坐在副駕駛，路上三人大大方方地感謝區總的關愛，張加帥沒說話，很欣慰。區總十分平易近人，鼓勵三人踏實工作，好好打球。

露露安排的食材很豐盛，以小海鮮和牛肉為主，不過也安排了兩隻波龍，不過不是整隻做法，而是去殼切片涮着吃，既照顧了面子又節省，不然近二十個人，哪怕一人半隻，光龍蝦就能吃下大幾千。這種打邊爐的吃法兒，不适合一幫摳腳大漢，實際是不如一頓燒烤啤酒來得過瘾，這一頓飯錢，在燒烤店，能吃到溝滿壕平喝到懷疑人生，但張加帥甘之若饴。球員們看向露露的眼神中，個個透出賊光，更有咋咋呼呼地直說老闆娘大美女，這讓張加帥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特别是張加帥介紹露露時，露露自然地挽住他的臂彎，球員們又開始起哄，露露粉面含春帶俏，聚餐的熱鬧氛圍能把天花闆掀翻。不過也有在公司機關的球員，知道張加帥的家庭情況，心中直犯嘀咕的。

露露沒有上桌，小邵也很知趣地躲着區總落座，張加帥特意挨着小邵以示安撫，讓小吳等主力球員挨着區總，給他們親近老大的機會。區總不喝酒，鼓勵球員們不必拘束放開喝，啤酒直接要了五箱子，大聲吆喝着球員們自己開酒。

張加帥趁着場面熱鬧，溜出包間找到露露聊聊天，說道晚上還有個二場，其實用意是想問她約不約，露露做出看向後廚的樣子，意思是老媽看得緊，跟男人出去過夜太難為情了。一副嬌羞的模樣，讓張加帥更加心猿意馬，可惜又不得不照顧露露的面子，隻能強忍着心中的情欲。這種感覺像極了小時候談戀愛時，偷偷摸摸還忐忑不安的感覺，心跳沒來由地加速了，竟然還有那麼一點點緊張刺激呢！

張加帥隻喝了幾瓶啤酒，八點半就約來了代駕，向區總和球員們舉杯敬酒，解釋自己有事處理，特意說明區總已經在本店辦好卡了，他絕不是逃單，讓球員們盡情發揮盡情消費，不醉不歸。一衆球員被他逃單的說法逗得哄堂大笑，一同舉杯感謝區總，确實，隊長中途離席有逃單的重大嫌疑！

張加帥上車給古月剛打去電話，招呼代駕接上古月剛來到君聖酒店，時間剛剛九點。薛公子派人将二人引領至酒店娛樂城的一間KTV包房，房間裡啤酒飲料果盤小吃已經擺滿備好，四個統一穿着旗袍的陪侍女孩站成一排叉手等待。薛公子還沒到來，這房間裡的陣仗卻讓古月剛和張加帥一臉懵，談事情不倫不類，日常交往又沒熟悉到可以一起放浪形骸的程度，很難放下戒備心在這種場合坐的住啊！

既來之，則安之，張加帥拉着古月剛坐下，吩咐女孩們把音樂聲音關掉，拿起桌上的蘇打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古月剛一副自矜的表情坐下，面沉似水，在寬大的沙發上正襟危坐，看得張加帥都替他不舒服。

薛公子的出場還是一樣的排面拉風，前呼後擁地随從十幾個人進入包房，他大手一揮，這十幾個人又呼啦啦全都出去了，引起張加帥一陣腹诽：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過啥瘾呢？但也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迎着薛公子握手，馬上回身介紹：“會長，這位是我表兄，古月剛。”古月剛也不緊不慢地起身，伸出手與薛公子握在一起，嘴裡說着：“久仰，古月剛。”

薛公子拉着古月剛的手，引向沙發，并排坐下，滿臉笑意地說道：“領導好，見過，沒聊過，今日有緣，好好熟悉熟悉！”古月剛早收起了矜持，爽朗地笑道：“你是領導，你是領導，确實見過不隻一次，有什麼事情你吩咐，我就專門為領導服務的！”薛公子哈哈大笑：“不敢不敢！大哥不必自謙，聽家父說過，您一直是入幕中樞，是智囊，是内參，我可不敢造次！我找加帥有事兒，跟大哥純粹是孺慕之思！”笑罷伸手招呼女孩們開酒，女孩們很自然地一個人開酒，一個人遞杯子，另外兩個人分别坐在張加帥和古月剛的身旁。

張加帥坐的與薛公子和古月剛有段距離，接過啤酒，舉杯向薛公子示意：“有事，弟子服其勞。會長對我既是兄長又是貴人，有事兒盡管吩咐。”說罷幹杯，态度卑微殷勤。薛公子也幹了一杯啤酒說道：“加帥老弟言重了，你是實打實的散财童子啊！今天單獨找你來，就是問你一句痛快話，你别忽悠我就行，古大哥做個見證！”說罷讓女孩再倒上一杯啤酒，端起杯子示意。

張加帥一聽，心裡泛苦，沒想到薛公子生拉硬拽，把古月剛表兄牽扯了進來。薛公子這是擺明了告訴張加帥，今天的說道，如果讓他不滿意，他讓古月剛你們哥倆都混不下去！如果讓他滿意，送個人情給古月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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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古月剛想當然了，隻聽出來其中不滿意的後果意味着什麼，有些嗫嚅地辯解道：“我來見證？恐怕是名不正言不順啊。加帥的工作，是他自己跟央化供銷聯系的，我除了跟區總見過幾次，并不認識他們公司别人啊！我……”古月剛正要繼續往下說，薛公子舉杯幹了，打斷了他的話。古月剛端着酒杯，十分尴尬，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張加帥對他的表現感到失望，大表兄有些太愛惜羽毛了，薛公子這句話是在給古月剛送人情呢！這都聽不出來！簡直是有失水準！隻能插言：“幹杯！會長要我一句痛快話，大哥給做個見證，我如果說瞎話，大哥，大嘴巴抽我！我如果言而無信，大哥，大嘴巴抽我！我如果顧左右而言他，大哥，大嘴巴抽我！”

張加帥聲音越來越大，表現得很激動，古月剛突然反應了過來，對啊，又不是讓自己當場拍闆決定啥，人家就是要讓張加帥交待實底兒，自己猶豫不決的态度，豈不是沒來由讓人家瞧不起呢！

薛公子哈哈笑着，手指點着張加帥的方向，“兄弟别激動，現在不興動手了！和諧社會把你拯救啦，倒退十年，電視劇你都活不過三集！”張加帥一聽這話，臉上毫無懼色，混不吝地說道：“啥社會也講究個長幼尊卑，講究個道義忠誠，會長拿我當小兄弟，我不能不要臉！長兄如父，表兄管教我也是應當應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會長現在讓我去君聖門口站崗，我保證筆管條直地打立正！”

薛公子又讓女孩倒了一杯酒，舉向張加帥，有些語重心長地味道，說教着：“老弟這話說到我心坎裡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的家在常山，根兒在常山，無論是在機關還是在單位，離不開常山的土地，咱倆喝一杯，我跟你快人快語。”張加帥馬上又端起杯喝了一杯，心想着，次奧，幾個菜啊，喝成這樣？！你是常山的？常山是你的？怪不得高衙内把林沖逼上梁山呢，估計也是這副嘴臉！

薛公子又滿上一杯，示意跟古月剛幹杯：“大哥，是不是這個意思，您也是作為一方父母的，必須引導外部資金落地，生根發芽，咱以後多親近，家父不隻一次提起大哥，都是贊賞之意，希望您有時間到家裡來坐坐！”古月剛一飲而盡，謙卑地說道：“當然，我虛長幾歲，讨大稱呼您一句兄弟，慚愧，一直期盼有這樣的機會，請兄弟代我向領導轉達敬意。”薛公子微微一笑：“大哥言重了，我轉達不合适！一會兒咱留個聯系方式，您有時間知會我一聲，我安排一下，您當面跟家父表達去吧。”

說罷對幾個女孩一揮手，“你們先出去，在外面等着。”幾個女孩連忙起身離開。張加帥連忙拿起啤酒瓶，走向薛公子和古月剛，為二人倒酒。薛公子就勢讓張加帥靠近坐下，親近地拍了一下張加帥的大腿，說道：“别忙乎了。坐下，我跟你說正事兒！”張加帥微微前傾，和薛公子對視眼，馬上又把目光轉移到他的鼻尖，表示認真聆聽的意思。

“付貴的項目，你們公司整體收購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按百分比說，給我一個明确的描述。”薛公子問道。

張加帥不假思索地直接回複：“會長，在我眼裡，項目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百和百分之零。”

薛公子點頭：“實話！這兩天第一次說實話！”說着看了古月剛一眼：“大哥，你坐鎮，這小子不是滿嘴跑火車！”又看着張加帥說道：“你繼續說，好好說道說道！”

“公司跟您，剛剛合作過，您自己的項目，我張加帥表現得怎麼樣？您一定有評價，我執行的時候沒打折扣吧？！那麼大的項目，那麼難，所有關鍵節點，是不是我引導着一步步推進，一關關打通？我從來沒氣餒，從來沒退縮吧？您是老大，您不用知情達意，但您隻要說兄弟我一句不是，我心裡委屈！”張加帥動之以情，大談過往，甚至有些抱怨訴苦的意思了。聽得薛公子又拍了他一下大腿，平心而論，張加帥确實效力了，自己安排人給他拿了100萬現金，想要感謝一下，張加帥拒絕說不敢要，當時說的是希望給自己當個小兄弟，牽馬墜蹬，犬馬之勞，在所不辭。

“老大，說回這個項目，如果是付貴做，我這裡可以明确地表示，我認為，整體收購可能性是零！零！”張加帥語不驚人死不休，給了薛公子明确的答複。薛公子的手放在張加帥的大腿上沒有拿開，聽了張加帥的話，他又輕輕捏了一把。這讓張加帥有些精神緊張，連忙擰身自斟自飲，倒了杯啤酒解渴，實際上是擺脫薛公子的魔掌。素來聽聞薛公子有斷袖之癖，之前還用嗔怪着叫張加帥大傻個兒，這又摸大腿，真心雞皮疙瘩掉一地啊！

“客觀上，項目本身，我一言以蔽之，數量大于質量，預期大于現狀。您批的手續，您心裡有數，位置的重疊性密集性，都太高了，那麼一個小縣城的市場容量，一下就飽和過剩了。一眼就能往十年以外看吧，不死不活。項目本身就是零分。”張加帥頓了一下，看薛公子表情沒啥變化，抽出一支煙點了起來，深吸了一口繼續說道：“主觀上，付貴是個有實力的老闆，但不是成熟的企業家。一是個人沒有像您一樣的人格魅力，二是認知程度，跟您不可同日而語，起碼他從未把常山公司放在眼裡，三是沒有像您君聖集團這樣的專業管理人員和運作能力。所以，主觀上更是零分，甚至是負分！”

張加帥吸了一口煙，有點兒不解恨，更加深入地說道：“他以為區總跟前任一樣，拿出點小恩小惠就能任意驅使，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了。之前租站的時候就是各種花招鬼心眼兒，我就不跟您面前揭穿了，真的是手段低級惡劣，完全不考慮隐患和後果，說句不雅的話，屁股上的屎他擦不淨，還特麼貪吃呢！我如果不是顧及公司的臉面和社會影響，完全可以弄他個商業欺詐罪！”

薛公子聽了直愣神兒：“有這麼嚴重嗎？簡單說說！”張加帥不禁連連搖頭：“數據造假，程序上有瑕疵，而且還有商業賄賂的嫌疑，這東西禁不住查，他還跟您說想要違約金？呵呵，恐怕案值越大判的時間越長吧！我真的不想再說，他搬出您來就對了，再跟我叽叽歪歪的，我還真不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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